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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时是方展瑞老先生坐到‘玄武座’这个位置,你现在也不会在这个地方烦躁不安了吧?“
身穿长及脚踝的黑色长袍的青年一手抱着黑色油纸伞,另一只手抚了抚被冬日清晨的冷风吹乱的黑色卷发,然后用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说道。
“你该是庆幸呢?还是该自认倒霉呢?”
“那个时候吗......”
张丛峰听完陈清傲的话,苦笑着摇摇头。
陈清傲说:“方展瑞老先生一生舍己为人,救过我的命,同时也救过你的命——而现在,他死后的尸体都得不到安宁,这一切都是命数。”
张丛峰说:“我一定会找出害死老方的那个人的。”
陈清傲说:“希望如此。”说完,抬起脚,向院子外面走去。
“你这是要走了吗?”张丛峰问。
陈清傲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次来能最后见到方老先生一面,已经足够了。”
陈清傲突然站定在院子门外,侧过脸,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院子中央的张丛峰,冷冷说道:“后会有期吧,‘玄武座’,张丛峰。”
说完,黑影一闪,从院子门外消失掉了。
二
当天方家来了许多附近乡镇前来追悼的术士道士,全部都是方展瑞生前所结识的一些同路中人,其中也不乏张丛峰所认识的一些人,不过这些人平时互相都是嚣张跋扈,哪个也不服哪个,却对张丛峰尊敬有加,看样子,张丛峰应该也算是他们当中的大人物了。
罗大志和卢小浮躲在大厅里面,窥视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罗大志看到自己的师父的样子,有些不敢相信,说:“这是那个好色老头吗?”
卢小浮摇摇头,同样很不相信,说:“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老张他在同伴当中年纪最大,又最为好色,大家因为素质都比较高,秉着‘尊老爱幼’的精神对他稍加尊重。后来发现,他不仅年纪最大,泡妞的手段也最高,大家没想到这么老的老头能力还是那么强,所以对他更加尊重?”
罗大志笑的前仰后合,说:“你这说法不错。”
张丛峰看到躲在大厅里面异常欢乐的二人,有些不爽,走过来一人踢了一脚,骂道:“你们俩个小王蛋,在我老朋友的尸体前这么快活,小心回头我把你们俩个活埋了。”
罗大志和卢小浮顿时安静。
张丛峰说:“快去帮忙。”
“帮什么忙?”罗大志问。
张丛峰说:“收拾东西,我们要把老方的遗体送去火化了。”
“啥?”
三
因为出了昨晚那档子惊魂事件,方家的人也不敢再让方老爷子的遗体再放在家里了。所以早饭之后,方一祥和张丛峰私下研究一下,决定当天火化。但是因为方展瑞生前人缘很好,交友很多,所以前来追悼的人络绎不绝,方家的人也不能将这些人赶走,所以火化的时间一再延后。
当天下午,这些前来追悼的宾客慢慢变少,方一祥便指挥家里人将大厅收拾一番,又叫来火化场的车子,将方展瑞的遗体运去火葬场。张丛峰和一帮术士,带上卢小浮和罗大志,乘坐另一辆车一同前往。
一路上,张丛峰闷闷不乐,一直回想着陈清傲走之前和他说的话。
和张丛峰坐在同一辆小型客车里的罗大志,从另一边探过头,问道:“师父,昨晚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小子是谁?”
张丛峰心不在焉的说:“哦?他吗,他是我的同行。”
罗大志问:“他很厉害吗?”
张丛峰想了想,说:“嗯,确实很厉害。”
罗大志马上说:“师父,要不然你和那个人说说,把我介绍给他做徒弟好了。”
张丛峰回身一脚,踹中罗大志的胸口。旁边一个看上去比张丛峰还要老的家伙呵呵直笑,说:“张老兄的徒弟眼中精明,手脚健壮,将来一定会有所建树的。”
张丛峰说:“建树个屁,他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形猪。”
罗大志冒出头,说:“老伯你会看面相?”
老头说:“不错。”
卢小浮从另一边探出头来,说:“老伯你帮我看看......”
“你?”老头盯着卢小浮看了看,然后转向张丛峰,问,“张老兄怎么看这个少年?”
张丛峰心中惦记陈清傲对他说的话,无心顾暇其他,随口说:“他和罗大志一个德行。”
“老张,说话要不要这么不留情面?”卢小浮愤恨的说道。
白发老对着卢小浮摇摇头,说:“张老兄说的对,你和这个小伙子一个样子。”
“啥?”卢小浮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罗大志,有些不快,“他又胖又懒,老伯,你再给我看看,有没有搞错?”
白发老头摇摇头,说:“你们俩个,都是极端之人。走的好,行的正,将来必定成为一代英雄,名震四方。但倘若走了邪门外道,带来的影响也是非常大,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样?”
“到地方了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