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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下去,气息越弱,重重的吐出几口血接着说道,“我死后,你在这个世俗的羁绊就彻底了断,再也不要有任何负担……”
慕雪尘微微蹲下身子听着,满脸悲寂的神情,抿紧嘴唇沉默不语。
慕龙海最后还是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叶照,苍白的笑了起来,“无论如何,叶照兄弟,我还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慕龙海可能会在一生都会庸庸碌碌,备受屈辱的苟延残喘。是你拯救了我,让我死的这么体面!”
叶照站在不远处,眼神微微凝缩,看着将要死去的慕龙海,他的面上突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悲哀。在这个时候,不禁使他想起了前世跟随自己的红颜知己,兄弟姐妹。
即使最终他们都因自己而死,却也是没有一句怨言,情深意重,永驻心间!
“能够死在仙道的修者之手,倒也不冤枉。那么今生今世……就这样,再见了……”慕龙海撑起气力对慕雪尘和叶照说完话后,露出一种安详的笑容,眼神平静,看向远方的夕阳。
夕阳如血,映照的他一片寂静、安然。而整个人就那样依靠在一根断裂的石柱上,一动不动,定格成永恒的画面。
啪嗒!
慕雪尘低着头,一颗泪珠才从眼眶中滑下来,滴落在地,随即伸出手缓缓合上了慕龙海的眼睛,随着他的目光一起凝望着天边的黄昏残阳,低声道,“再见了,父亲。”
叶照走过去,牵起慕雪尘的手,将她拥入在怀。
云空城遭到了彻底的毁灭,沦为一片广阔的废墟,鲜血与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忍不住就联想起那种可怕的梦魇。
幸存者寥寥无几,他们亲眼见到叶照和慕雪尘两人与仙道修者搏命,看向两人的眼神和态度都是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连仙道修者都能斩杀的人,这种人岂不是比于锋和严成那两位仙道修者还要可怕?
那些幸存的云空城平民连在背后议论都不敢了,更别说指责叶照和慕雪尘的不是,他们只能叹息一声,将这场满城毁灭的浩劫归为天灾了。
幸存者望着满目疮痍的废城故土,满身无奈,一个个都选择了离开。
叶照和慕雪尘两人并排坐在毁坏的城楼顶的边缘,看着远方悬挂在天边的夕阳。暮色渐浓,云空城的幸存者都背井离乡,给这一片黄昏暮色增添了一种凄冷的意味。
“黄昏好美啊。”
慕雪尘貌似一直沉浸在丧父的沉默之中,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让叶照微微侧目。
“怎么说呢?”叶照笑道。
“因为在这个时候,我的心竟是这样的宁静。父亲是看着夕阳死去的,我想他也一定是觉得真正得到了解脱。”慕雪尘说着,晚风拂来,微微吹散了她的秀发。
叶照怔然,随即点点头,若有所悟的说道,“黄昏,也算是一种解脱么?”
“叶照。”慕雪尘回头喊他,“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你对你的父母,兄弟,或者姐妹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叶照的脸色一僵,随即眉头微微皱起,“为什么问起这个?”
“我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当他们在我身边的时候,心里系着。当他们不在了,心里更加牵挂,就像是打了一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慕雪尘叹了一口气。
“嗯……”叶照点了点头。
慕雪尘沉吟片刻,继续说着,就像自言自语,“这种感觉,我想我一生都摆脱不了,到底是该讨厌还是接受。因为它时常会让我陷入悲伤,有时候也会想起美好的事情而喜悦,总之矛盾极了。”
平时性情清冷的她,一时间竟是不能自已的对叶照诉起衷肠。因为此时此刻,她觉得有一种无边的寂寞笼罩在自己身上,而叶照则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叶照沉默着,半晌才开口道,“其实我一出生,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没有兄弟姐妹。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一片冰冷而单调的世界……”
“那是怎么回事?”
慕雪尘的眼眸轻轻一闪,竟是想不到叶照的身世这样令人怜惜。
叶照的目光从远方的黄昏景色中收了回来,低着头沉默无言。慕雪尘知道自己唐突了,不该那么冒犯人家的隐私,也不再问他。
其实叶照所言并没有欺骗慕雪尘,在前世的时候,叶照一睁开眼睛所看到的就是仙界,仙界浩瀚,光明永恒,从来没有黄昏,他所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仙界主宰造化天。
他和无数仙界存在一样,称呼造化天为“仙父”。这个“仙父”并非是指的是亲生父亲,而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尊称。
造化天统摄仙界,威震诸天,觉得自己就像是诸天万界的父亲一样,应该理所应当的让他们称自己一声“仙父”,那样才能匹配他的盖世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