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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下去杀了。”
“嗨!”
“不….不要啊…殿下,我还有妻儿,殿下我投降我投降啊。”
一名武田家的家臣被几名浅井家的武士拉走顿时痛哭流涕。
浅井长政懒洋洋的斜躺在自己的军帐中摆摆手,武士们赶紧将人拉了下去处死,然后再将下一个俘虏带上来。
“哼,这些人之前不投降,现在死到临头倒想起投降来了,趁早死掉干净!”
前几个拉上来的俘虏都是向浅井长政表决心痛改前非以后一定跟着浅井家走,听浅井家的指挥,但这种死到临头才想起投降的家伙还不如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那些国人众,起码他们一开始的顺从让自己顺利的在若狭站住了脚,至于之后怎么对付他们还得看他们的态度。
再加上自己来到日本这么多年,无论是美浓攻略还是小谷评定自己都毫不手软的杀掉了许多反抗自己的人,反正也不是自己动手,只是动动嘴皮子,也不在乎这么一个两个。
“主公,下一位俘虏是由矶野员昌大人在进攻武田义统本阵时武田家敢死队的武士,姓名不知,这位武士在其余战死的同伴中间装死,忍下了割鼻之痛,在矶野员昌大人转身的时候行刺,最后被拿下,额,忍受了割鼻之痛?”
宣读俘虏身份的安养寺经世也不禁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手中的报告无误后,抬头看向了浅井长政。
“让他进来。”
“嗨!将俘虏带上来!”
为了刺杀敌方大将,竟然忍受了割鼻之痛,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浅井长政这时来了点兴趣。
矶野员昌这时候亲自押送山崎新平站在浅井长政的军帐之外,见到山崎被押进大帐不由得轻出一口气,也跟了进去。
见到连矶野员昌都亲自跟来,浅井长政不禁挑了挑眉毛,能够让自己勇猛的部下心生惺惺相惜之意,可见这个人的确是有本事,想到这里,浅井长政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被押进来的俘虏。
此刻他的脸上、身上都缠满了绷带,一般人没有能够从矶野员昌的刀盾阵中活下来的,他的身上据军医描述最少有十余处刀伤,剩下的小伤更是数不胜数,其中因为鼻子被士兵作为战功的凭证而被割掉对于一个健全的武士来说更是奇耻大辱,恐怕这个人也不会再有活意了吧。
浅井长政摸了摸下巴:“拉下去,斩了。”
矶野员昌愣了一下,急忙跪倒在地:“这个人是一个忠义之人,请主公放他一条生路!”
“为何要放他一条生路?”
浅井长政起身走到矶野员昌的身前:“员昌,一名忠义的武士为主公而死难道不是光荣的吗?再说,你一心想要这名武士活下去,你思考过他的意志吗?也许他愿意为武田义统殉死呢?”
“这……”
矶野员昌黯然低头,在这个日本战国时代,尽管这个时候的武士们经常以下弑上,但随着主子的逝去,依然有很多的家臣忠于武士道精神为之切腹殉死,这在日本武士中是高尚的做法。
可是如今浅井长政的问话让矶野员昌不得不疑惑,既然为主公殉死是高尚的,那么为何自己还想要将这名武士救下来呢?为何想要保存他的性命呢?难道比殉死更加高尚的是活着吗?
看着满脸疑惑的矶野员昌,浅井长政也是肃然不语,自己曾经大规模的处置国美浓与近江的豪族,无论那名豪族的首领是多么的令自己看不上眼,但是还是有人为之切腹殉死,有的人数并不在少数,毫无疑问殉死制度是一种陋习,自己不是救世主,但也不愿这些对自己忠勇的家臣为自己殉死,后世伊达政宗就因为父亲伊达辉宗的死亡而有数名家中的重臣殉死,这严重影响到了家中的团结,甚至在历史上,因为小谷城破,自己的自杀就有多名重臣殉死,其中不乏海北纲亲、赤尾清纲、雨森弥兵卫、远藤直经、安养寺经世这种赫赫有名的大将,其余的更不计其数,因此不如接着这个机会废黜这个制度,以免将来给自己的儿子造成一定的困扰,唔,说道儿子,还不知道阿市怎么样了,织田信长还愿意把她嫁给自己吗?
矶野员昌此刻还在思考武士道精神与生命的轻重,那里想得到自己面前的主公思绪早已飘到远方的尾张去了。
“咳咳。”
一旁的竹中半兵卫看出浅井长政走神,不由得咳嗽了两下,果然惊醒了浅井长政。
看着自己家臣们浅井长政也不禁为自己的举动面皮一红,好在家臣们都在思考,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浅井长政的失态。
“主公殿下,尽管这样有违武士道精神,甚至也有违这名武士的意志,可是我矶野员昌还是想要这个人活下去,殿下,请您成全!”
说罢,矶野员昌跪在浅井长政的跟前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浅井长政点了点头,走到了那名武士的身前:“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也愿意活下去,那么我就赦免你的死罪。”
“但求一死。”
那武士抬起了自己满是绷带的头,但碰带缝露出的眼神中饱含着仇恨的目光:“如果你放过我,那么迟早有一天我会杀死你的。”
“哈哈。”
听到这话浅井长政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周围的浅井家臣们都是勃然大怒:“这家伙竟然给脸不要脸!”
“主公都已经仁慈的赦免他的死罪了,可他竟然还是这幅可恶的嘴脸。”
“殿下,杀了他吧!”
“殿下,杀了他吧!”
“群情激奋啊。”
浅井长政蹲了下来,近距离的打量着这名武士,他身上的血污味让早已习惯养尊处优的浅井长政一阵皱眉。
突然双手被缚的武士奋力一顶,狠狠的将浅井长政顶倒在地,然后就要上前撕咬,被反应迅速的家臣急忙拉开,雨森弥兵卫当场拔出自己的佩刀。
“可恶!不知好歹的人,就让我雨森弥兵卫亲手斩杀了你!”
“等等!弥兵卫!”
浅井长政摸了摸被撞疼的胸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了矶野员昌的身前,用手中的军扇拍了拍矶野员昌的肩膀。
“员昌,听到了吗?他根本不领你的情,甚至还想杀掉我,那么你依然要为他求情吗?”
矶野员昌抬起头,表情不再疑惑,正声道:“臣恳请主公赐他一死!”
“不让主公有一丝的危险,这才是我浅井长政的家臣。”
说罢浅井长政转身看着周围的家臣们,除却海北纲亲坐镇近江以外这里几乎汇集了浅井家目前所有的精英,自己的“二军师”远藤直经、竹中半兵卫;“海赤雨”三猛将中的赤尾清纲、雨森弥兵卫;因为自己号称“近江之鹰”而被称为“浅井四翼”的矶野员昌、野村定元、三田村秀俊、大野木国重;还有经常跟随自己出战的“浅井二十四将”浅井政澄、安养寺经世、日根野弘就、浅井井演、海北友松、赤尾清冬、蜂须贺正胜、岩胁定政、小川佑忠、片桐直贞、河毛清旨、乡秀就、新庄直赖、田中吉政、寺村小八郎、中岛直赖、西野太郎左卫门、野村直隆、宫部继润、弓削家澄、渡边统、渡边任、胁坂秀胜、前野长康;一直在家中默默无闻却能够为自己确保后勤供应的“三奉行”增田长盛、前田玄以、小堀正次。
正是这些让自己为之信赖的家臣在确保浅井家如今的兴盛,自己怎么可能会让这些人为自己殉死呢?哪怕是一丝的可能都不能够存在。
想到这里浅井长政沉声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长政最信赖的家臣,浅井家的武运都掌握在大家的手中,所以,如论今后有什么事发生,我都不能再允许有人为之殉死,所以从今日起,发布‘禁止殉死’的命令,全体家臣必须遵守这条法令!”
“主公如此体谅下属,实在是战国中少见的大名!那么臣等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唯有一颗忠义之心必将终生献予浅井家!”
“臣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家臣们听到这条法令都是十分激动,毕竟在这个时代,像浅井长政这样开明的大名并不多见,许多大名在临近死亡的时候要求自己的家臣殉死都是比较常见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毫无价值的死去,能够碰上浅井长政这样的大名,众人的确都十分感动。
武田家的那名无鼻武士也是诧异的看着浅井长政,尽管在袭击矶野员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但是当自己生存下来之后还是不禁想到当初武田义统的表情,其实那时候武田义统也知道自己等人必将死亡,但是武田义统还是派遣自己等人送死,现在再跟珍惜家臣生命的浅井长政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浅井长政看着自己的家臣们继续说道:“日本六十六国,哪一国的大名没有称霸日本的野望,然而这野望就像一件羞耻之事,永埋心中,不可出口,所以有人自诩为名门之后,为振兴幕府而上洛;有人自诩为仁义之人,为讨伐不义而战斗;有人夸口可以改变日本大势,然而这只是野心家意图称霸日本的借口!只是为了掩饰自己野心的谎言!但这就是政治的精妙之处!让自己享有大义的名分,立于不败之地。
我浅井长政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在这日本六十六国之中,我连完整的一国的都没有,然而我也有自己的野望,我希望有一天浅井家的旗帜能够插满全日本,如果要达成这个那么就需要集结大家的全部力量,那么,大家愿意将全部的力量都交给我浅井长政吗?”
说罢浅井长政也跪坐在地,低头向自己的家臣团们行礼。
浅井家臣们急忙都跪倒在地低头道:“请主公起身!此乃我等武士之本分,怎么敢不为主公的大业尽一份心力。”
“那么…”
浅井长政抬头看向一旁的无鼻武士:“那么您也愿意为我这无聊的野望而奉上您的力量吗?”
“啊!?”
无鼻武士震惊了,他从没想到浅井长政居然还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刚刚还想杀了他啊,自己明明是他的敌人啊。
雨森弥兵卫急忙说道:“主公!此乃危险之人…”
“不!”
浅井长政打断了雨森弥兵卫的话:“哪怕是敌方之人,只要是愿意为我浅井长政的野望贡献力量的,那么都是咱们的战友,如果您愿意将你的力量交给我,那么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像我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