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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在黎园寨最内侧,有前后左右四座大院子。赵旭、郭通和冯道平算是客人,因而共住在左边的院子。王伯魁作为长房长子,独居右边的院子,兼掌理家中、寨中大事。王钊及王婷等一众家眷居住在后院,王仲魁等三兄弟则在外面另有住处。
接着十日,王钊、王伯魁父子对那郭通热情有加,一连摆了十日酒宴。郭通也是盛情难却,每夜喝的酩酊大醉。相反,赵旭在这几日却是备受冷遇,除了王仲魁三兄弟是没人理他,他也心有憋屈,屡屡想走,可因允诺了郭通,要送其安然返乡,这才又留了下来
这日一早,赵旭用过朝食,独自一人待在房中,忽然想道:“耽搁日久,若为了守诺而误了李渊起事,似乎有些得不偿失。郭通在这备受礼遇,王家人应能多留他几日。况且,李渊不到一年便平定了关中,他在那时再回乡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想到这里,他便决定即刻启程,可刚一出门,却见王仲魁快步。他恐其见怪,便抱拳说道:“仲魁兄,叨扰多日,我正准备告辞。”
王仲魁一脸忧虑,全不听赵旭之言,自顾自地说道:“鸣雁老弟,出大事了。”
“大事?”赵旭生疑,不解道,“有何大事,难不成是盗匪又杀来了?”
“比这事还大。”说着,王仲魁一把拉起了赵旭的手,边走边说,“我们先去议事堂,其他的以后再说。”
黎园寨以王家为尊,王家如今又是王伯魁主事,那王伯魁的左院前厅便是这座寨子的议事堂。此时,王钊和王伯魁父子坐于上座,郭通坐于左边主客座,冯道平坐于右边次客座,另还有十余位上了年纪的长老同坐于厅内。在那厅外,尚有三十余个穿白戴孝的男人、女人站着,王叔魁、王季魁、王婷也在其中。
十日前一役,各家各户皆有损伤,故而是全寨戴白。王家主脉虽未死人,可旁支有伤亡,因而王仲魁等人也是穿白戴孝。作为黎园寨之首,他们如此也恰好团结了乡民之心,为抵挡盗匪起到了间接作用。
赵旭一进去便觉不对。那些村民长老的眼神有些骇人,正透露着鬼祟目光,像是做了坏事或犹豫着做坏事。他暗暗握紧腰间佩剑,忽然将注意力放在了正立在厅堂中央的一个男子身上。这男子约莫四十,书生打扮,气质与众不同,不像是寨子中的人。他暗自生疑,轻声问王仲魁:“此是何人,为何看得陌生?”
王仲魁附耳轻答:“此人名叫程远,字博达,是来招降的。”
“招降?”赵旭疑惑道,“为谁招降?”
“孙大同。”
赵旭错愕,说道:“岂不就是前些日子围攻寨子的盗匪!”
王仲魁点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王钊站起,上前走到程远身前,伸手指着赵旭说:“程先生,这便是孙大帅要的人。”
“父亲!”王仲魁震怒一声,横的一跨,拦在了赵旭身前。
“放肆,不得无礼。”王钊说着撇了撇眼,示意王仲魁闪开。可王仲魁巍然不动,如梳妆般站的挺直。他义正言辞地说:“父亲,鸣雁对我等有恩,我等不能做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这话刚落,附和之声响起,同时,王叔魁、王季魁、王婷三人也快步走上厅来,站在了王仲魁身边。
王钊颦眉怒道:“痴儿休得放肆,寨中大事,岂容尔等多言。来人啊!”言毕,他又转身向程远赔笑道:“程先生见谅,我家小儿不懂事,还望您海涵则个。今日,我便将孙大帅的仇人交予你了,另送上粮百石、绸缎十匹,只望先生能在孙大帅面前多多美言。”
赵旭算是明白了大概,不禁窃窃冷笑,暗自嘲道:“原来我被这老东西卖了!听人说这黎园寨是靠商路发达的,怪不得都说商人重利忘义,这话果然不假。”他本想动手,可又见王仲魁护得紧,心知情况未明,故而按捺了下来。
程远长吁了口气,走前两步到了王仲魁面前,抱拳拱手,情切道:“王家英雄见谅,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孙大同拥兵三千,屯兵道口。他已发出话来,‘若不交出杀弟仇人,必引兵南下’,那时势必生灵涂炭啊!”
王家兄妹对视一番,相顾无言。
这时,王伯魁离座站起,到了王仲魁身旁,语重心长地劝道:“二弟,凡是要以大局为重。这寨子有上千口人,可经不住再次兵祸了。”
王仲魁迟疑一下,终是叹了口气。他转过身,一脸伤感地向赵旭抱拳一拜,可他刚一起身,便迅疾抽出了腰间佩刀,呼的一声将之搭在了王伯魁脖颈边。
王伯魁全无防备,轻易被制住。他不由大骇,哆嗦着问道:“二弟,你……你这是为何?”
不只是他,王钊、郭通、冯道平及一众村民也是一怔,不知所措。
王仲魁一脸正色,厉声喝道:“大丈夫在世,当存忠孝仁义。赵鸣雁为我请来,又与我情若知己,我若害他,不忠、不仁、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