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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水城,轩辕帝都!
城内,一老一少,缓步向前,老的柱了个拐,轻声说道:三十六年了,终于回来了!
少的道:安水城倒是比无忧城热闹繁华的多。
老的道:千年安水,多少王朝辛酸史!道是初来,看尽繁华,不知背后凄凉。
如今安好便好!
那老的叹了叹口气说道:走吧,去前边茶楼歇歇脚!
两人走着,少的心无杂念,一心就看着这繁华景,老的心里却是一股心事儿。
没多久,便到了茶楼前!赫然立着四个大字,天下茶楼!
门前小二忙上来招呼,说道:二位客观,听口音,北方来的吧,今儿赶巧,茶楼新来了位说书先生,那家伙,可谓是语出惊天地,拍案震如雷啊,口若玄黄,伶牙俐齿!保客官您不白来嘞!
少的道:天下茶楼,名字倒是气派。
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茶楼内,满是天下有学之士,达官贵族之流。
无非是求官问路的,收受贿赂之地,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客官可不能这么说,轩辕国师黄奕忠,一字并肩王林渊,北庭第一谋士李礼,晋王苏极,谋士方天朔,南楚谋士柳贺,西蜀木府谋士梁之意等等那可都在我们茶楼品过茶,论过天下的。
听罢,那少的望了眼老的,老的咳了咳,略显有些尴尬,却也回忆起了当年往事。
两人正欲往里走,门前落了顶轿子,下来一公子哥和中年男子,那公子哥生的极为俊俏。两人下了轿便往里走。
那少的说道:兄台,不知如何称呼,不如一起吃个茶。
那俊俏公子刚欲出口拒绝,那中年男子倒说了句:既如此,便一同走吧。
说着话四人便往里走,后面突然风尘四起,只见一男子八步一停,尘土飞扬。后面跟着一排极艳女子,正好,停在了四人中间,吃了一脸灰,老的中年的拍了拍,什么也没说,少的跟那公子哥,却是想要动手,那小二赶忙上来拦道,二位客官,可不敢动手。忙招呼道:林世子快往里边请。
那少的问道,这人是谁?
小二道:一字并肩王林渊嫡子,世子林炎!
两人齐道:这阵仗还以为是什么皇子。
小二望着二人,心想,莫非这二人也是什么贵人之子,算了,还是用心招待吧,都吃罪不起,客官往里走,四位是要雅间呢还是通座。
这里要提一嘴,但凡敢坐雅间的皆是不凡之辈,同时这天下茶楼,以天下为纲,雅间通座布局皆以此为准。诸如北庭,东晋,南楚,西蜀,塞外安勒,共有雅间
间分布四周,横在正中间头顶的是轩辕王座,这些年来,也就只有轩辕皇子轩辕宗正四子,轩辕宏毅坐了一次,但也就只坐了一会儿。
那中年男子说道:北庭吧。
说话间,四人便坐到了这北庭的位置。
林炎坐到了木府的位置。东晋,南楚,安勒,通座上慢慢也坐满了人。
正当大家各自喝着茶,闲聊之时,忽的听到正中间台上,一老头头戴斗笠,挂着纱巾,一个惊堂木拍下如电闪雷鸣,大家被这阵势惊了一下,还没缓过神来,那老头又呦呵道:列为看官,且听老夫今天一作天下观,准不让你白来。今日开篇第一话,轩辕立朝!
台下众人自是掌声一片。
那老头顺了口气起初先是缓缓说道,而后是语速滔天,离阳后期,国力衰弱,诸侯争霸,门派林立,杀伐不断,天下大乱。有氏轩辕,念感苍生,兵发甘州,横扫中原。北庭陈氏,上表称臣,东晋苏氏,兵败退守,南楚三家,闻风表降。西蜀木府,望旗而逃,离阳禅位,天下一统。那老头又是一惊堂木。
台下又是一阵拍好叫绝,好!好!
坐东晋的是三个公子哥,其中一个说道:四境虽服,却也是各自理政,只是明面不称帝罢了,这老头歌功颂德实在是有一绝。
另外一个说道:木兄,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历来王朝更替,都是成王败寇,写史的都是后朝之人罢了。当年离阳灭大凉,想也是如此。
南宫兄,此言倒不假,且听他后文。
这老道正要继续说时,一个求官的年轻书生道:先生可知离阳何故失天下乎?
自是龙脉之气不足,气运衰竭之故。
离阳仁宗在位之时,九鼎尚存,气运犹在,天下却兵乱不止,非人力,乃天力乎?
那少的道:倒是有意思,看这老道如何作辩。
老道问道:那依你之见,是以人力误国?
自是人力误国。百年前,离阳圣宗皇帝,弱冠继位,朝堂问政,劳心勤勉,天下百姓无流离之难,宿食之忧,然晚年时,昏聩至极,朝堂多是若尔等溜须拍马之徒,食君之禄却只知粉饰太平,淮州水患,死伤数十万,传到洛水京都,却是死伤数百,而后小人进言奔赴离山,祭祀祖庙,祷告上苍,便可解淮州水患,殊不知此不过小人缓兵之计,以便其平化此事。回到皇都,纷纷说是上苍感念圣宗英明神武,心系苍生,以至于淮州水患平复,百姓又是歌舞升平,岂不知当年淮州尸横遍野,多少百姓易子而食,灾民无处容身,各城为护圣宗英明,极力阻止灾民进城,无奈沦落匪寇。又几年,褚氏安氏于边境叛乱,百姓又死伤无数,朝堂上只道,不过是普通匪患而已,圣宗便不以为意,又几年,褚安势力扩大,各地反贼横起,朝堂再也瞒不住,圣宗方才知晓天下大势,平叛数年,匪患虽除,然离阳国力衰退,各地封疆大吏重兵在手,随后几十年,离阳历代皇帝试图削番,没成想番没削成,各地势力做大,直到献帝禅位,成千古笑话。如今先生在此歌功颂德,不道四境之危,却只言表面太平,是人力乎,天力乎!
台下自是看热闹的居多,又是一阵掌声,连连叫好!
林炎暗道:这书生倒是有趣。
东晋的那三位,也是暗藏心思。
那老道:此时非彼时,如今我朝文有丞相杜若辅,谋士国师黄奕忠,武有并肩王林渊,四皇子轩辕宏武,大柱国余铁山,萧千述,武品尘,谢飞时,孙潜之。兵甲有甘州铁骑六十万,黑甲八十万,上下一心,岂是那离阳可比。
那老道说完,台下又是一片喝彩。
安知离阳四境皆是离阳之兵,铁骑甲众何止百万?不过寥寥十几年,破败不堪,而后数十年居于安水,不复当年。如今北庭陈氏,三十万黑骑堪比百万雄师,东晋苏氏割据江东以窥天下,西蜀木府十三寨异士能人数不胜数,南楚三家近年大有一统之势。离阳不过百万兵骑,安可言太平无虞?当年轩辕战东晋于淮阳之时,北庭陈氏称臣实是陈玄策不忍百姓再受战乱之苦,岂不知三十万铁骑下中原,可破轩辕三百州,当今之天下,谁又可知?东晋兵败,实则不过丢掉数州,又可集中兵力,据守离江。南楚未战先降是以三楚未归一家,西蜀木府十三寨,林渊不过破了木府外骑,终不过是拔了数些营帐,一些老弱残兵,十三寨一出,林渊退兵百里,不敢轻易出战。什么横扫中原,不过是离阳残部,外带一些宵小之辈。四境之乱在外围,江湖三山六宫又岂是泛泛之辈,说是江湖不问朝堂事,一朝称王未可知。
台下喝彩连连,林炎却是不动声色,内心似乎毫无波澜。那中年男子说道:此子外表纨绔,实是藏拙,日后必是又一少年英雄。那老的也是点头称道。
那老道又说道:北庭王逝,世子纨绔,不承王位,宿于烟花柳巷之地,柱国和文仙,蒲士升,陶若清又非久居人下之辈,北庭之乱将起于内,东晋苏氏困守离江,西蜀木府,画地为牢,南楚三家,自是应顾不暇,至于江湖三山六宫,吾皇兵发甘州,横扫中原之际,甲力远不及此,彼时三山六宫,尚不敢言,况今日乎?假以时日,吾朝兵之所至,皆是吾朝之城,所遇之民皆吾朝之民,所出政令尽出吾朝(大声)。说罢又是一惊堂木。
台下又传来一阵喝彩。
通座上,一老头咳了几声说道:今日故人见面,何不说个敞亮话,是吗,徐兄?李兄?
那被叫做徐兄的便是老道,李兄的是那老的。
两人同时出声:莫老头,哈哈哈哈哈
徐:李兄啊,属实难为莫老头了,派一毛头小子与我作口舌之论。
李:这三十年怕是这莫老头早都难耐寂寞咯,当年一句戏言,竟当了真儿,三十年不出山,不问世间风云,倒是教了个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