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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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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想着那孜古丽今后会常来村里开展扶贫工作,就顾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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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骆滨等那孜古丽许多年未果,才晚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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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上屋门,担忧地望了骆滨一眼,轻轻说:“去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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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滨从卫生间出来,看着斜靠在窗户边愣神的斯琴,想起妈妈刚才说的话,他突然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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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用带水的手捏捏她的鼻子,小声问:“听妈妈说,你就没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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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舒坦的斯琴闷声道:“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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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滨低下头看着神色扭捏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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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鼻尖轻轻重重的蹭着斯琴的鼻尖,柔声说:“怎么不高兴?谁惹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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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闷声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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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滨把头埋在斯琴的肩颈里,贪恋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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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道,能让他感到十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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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低头看着骆滨穿着拖鞋的大脚丫,突然冷不丁冒了句,“骆滨,我觉得自己真的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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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唐突的话语,骆滨愕然,双手把斯琴紧紧箍进怀里,生怕她从身边消失,柔声问:“老婆,是不是坐月子憋坏了,咋会胡思乱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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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当了一辈子家庭妇女,没个工资,她经常对我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两口子有还要伸伸手。滨,等点点长大,我就干个事做,挣点钱,我不想跟妈妈一样当一辈子家庭妇女。”斯琴低声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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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是怎么了?想当经济独立的女性,这个想法好呀,我支持你,等点点长大,你想干啥?我支持。”骆滨心里发笑,他感觉斯琴的举止今天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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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回想着自己的妈妈当了一辈子家庭妇女,在家里撑起大半个家,天天闲不下来,忙着做家务,干干净净的屋子、一尘不染的家具、人情往来的琐碎、一日三餐的疲惫,长辈要孝敬、儿女还要教养,就是因为没上班是个家庭妇女,被爷爷奶奶否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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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凄凉又悲哀的语气幽幽地说:“骆滨,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不愿成为第二个妈妈一样,当一辈子的家庭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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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失落地说完,把额头抵在骆滨的下巴上,又闷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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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滨探问:“是不是有人惹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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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摇头,蚊蝇般的声音说:“中午,那孜古丽姐姐来家里了。她是单位的头头哎,她还有专车司机呢,她给爸妈买的礼品都是司机从车上送过来的。她真的好能干,有种衣锦还乡的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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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滨不由哑然失笑,“哦,原来是这样,老婆子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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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斯琴抬头一脸的娇羞,羡慕地说:“我要是跟那孜古丽姐姐一样能干,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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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滨低头又使劲闻着斯琴衣领处散发的清香,忍不住心中柔情激荡,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流连不去,压低嗓子温和地说:“老婆,你是我老婆,咱俩过一辈子的,其他的,啥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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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靠在骆滨坚实的怀抱,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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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睡吧。”骆滨亲亲她的脸颊,走到窗前,唰唰地拉上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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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滨转身把斯琴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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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斯琴抱在怀里,从口袋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玉坠,“海子哥和三十白从修车的师傅手中买的和田玉,三十白用一块好玉石打了几个吊坠,家里的女性一人一个。喜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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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玉石上泛着羊尾巴油上的羊脂色,斯琴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羊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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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滨轻轻嗯了声,“咱骆家的儿媳每人一个,妈刚才从里面挑的最大的给你,妈说,那孜古丽是她的干女儿,多年的感情摆在那里呢。你是咱骆家的儿媳,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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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羞赧道:“妈看出来我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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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以为呢?妈让我告诉你,你是骆家的儿媳,跟我的日子朝前看、朝前走,不要太在意以前的事。”骆滨的呼吸在斯琴的脖颈上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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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陶醉在骆滨的温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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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伊勒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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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才刚刚过去,气温陡然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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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还没来得及脱去春天的衣物,就换上了清凉的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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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似乎忘记了初夏的节气,直接跳跃到盛夏,不给人们一点过渡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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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骤然升温,山上的积雪融化地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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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江所在的阿克达拉乡,汛期由以前的七八月份也一下子提前到六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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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达拉乡是西域市土地面积最大、民族成分最复杂、人口最多的乡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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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乡的田地边界也是跟伊犁河分支直流线接壤最长,是西域市
个乡镇场最易发生洪水灾害的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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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五月底,骆江就带着各族干部职工日夜守在河汊边防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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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镇干部开展防洪,就是用铁丝网把整车整车拉来的巨石包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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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决堤,就用铲车把捆绑好的宛如麻袋大小的包裹好巨石的铁丝扔在决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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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干部职工用铁锹朝铁丝球上填埋泥土,再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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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江在阿克达拉乡工作有些年数了,对乡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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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里的基本情况也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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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层工作多年又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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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夏汛的危害性,早就做到“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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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他带领各族干部职工已将铁丝网和石头拉运到最易决堤的河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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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突升,积雪融化,伊犁河水直流上涨,骆江倒没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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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乡镇忙着采购铁丝网和石头时,阿克达拉乡的干部职工已经捆绑好宛如小山的铁丝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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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阿克达拉乡不少地方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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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江带领着全乡干部防洪,防洪工作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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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骆江已是享受副处级待遇的乡领导,他并未因级别的高升而放松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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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准备防洪的工作到实施防洪的一个多月,他一直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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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坚守在易决堤的河水旁,用帐篷搭建一个临时办公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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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江吃住都在帐篷里,一个多月都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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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河边很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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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顶着烈日捆绑铁丝、指挥铲车堵住决口、用铁锹填埋铁丝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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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的汗水浸泡着身上的短袖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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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股股刺鼻的汗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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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虽然凉快些,可是河边的蚊虫叮咬着裸露的皮肤,他的胳膊上、脚踝处、脸颊和脖子上都是被蚊虫叮咬的大小不一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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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犁河畔的蚊虫可能是靠近河水的缘故,蚊虫长得大,而且毒性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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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江的上唇被蚊虫叮咬后,顿时如同被蜜蜂蛰了般肿胀地厚厚的,像是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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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他连着吃了几天的消炎药,晚上再涂抹下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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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他仍未下火线,坚守在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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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干部职工都知道他们的“拼命三郎”书记是在豁出命来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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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下属,他们这段时间每周还能休息一天,可他们的骆书记却日夜坚守在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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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江是他们的领头羊,是他们的表率,是他们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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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被骆江的尽责感动着,没一个人偷懒,大家都豁出命来防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