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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碗拉面去吧。”吃面是最快的。时间就算用不完也要节省，这就是施如矛盾的逻辑。
顺着透明的玻璃窗能看到热气腾腾的锅子出炉一碗又一碗面，施如挑定了这家店。开面馆的地方很多，施如吃的就是明厨亮灶，诚信经营。
“来一碗牛肉面。”施如短促的语气异常清晰。老板娘还没等问就收到了订单，知道眼前的小顾客急得很，便催促起厨师。
几筷子下去，施如吃完了面，撂下现金就走了。出门，果然看到了火烧云。施如也不知道潜意识何以判断今天会出现火烧云这等美景，但见到了，就值得驻足观望。在学校上晚自习的每一夜，究竟错过了多少顺着窗外就能看到的奇景，只有冷冰的穹顶能够知道。穹顶可以模仿日夜阴晴，模仿不出天空的五颜六色。
回家喂了小暹罗猫咖啡的晚饭，终是闲了下来。回来的路上，施如确认过阴暗的写字楼，仍是空无一人。秦爷的补习班像是只在周六周日的上午开。平时怎么见到，住在哪里，他一概不知。
“不若回校找一趟秦韵。”离正式的晚自习开始还有十分钟，完全来得及。施如的目光离开了手表，一股怅然的情感涌上心宿。以前的生活再累，总有个奔头，充实且麻木，没有独立思考其它的时间。现在需要他做的事情，每一步都充满着思考，长时间的使用导致了大脑的疲累，折射到生理上就会迷离。嘈杂的环境中待久后忽然安静下来，迷离的感觉便更加啃食心智。
“总得有进学生会的意义。”让他看到未来的进入学生会工作的成果，是缓解他迷茫的最好方式。他决心帮秦爷一家漂亮地把事办好。可之后呢？高中三年总要有些事做，学习这个吞噬时间的魔头在别人帮助下悄无声息地消亡了，带来的却是百无聊赖的日子。每天玩手机真的可以应付掉所有多余的时间吗？有意义吗？浪费时间的恐惧感在施如心中蔓延。越是恐惧，施如的脚步越快，犹如赶不上晚自习的学生。
看到教室里秦韵还在，施如感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生怕一路上时间的燃烧扑了个空。旁人看施如来上晚自习，都感到十分诧异。
“施如，今天讲了这里到这里，你趁晚自习好好看一下吧。”班任看满头大汗的施如跑进教室，以为他的时间紧张到来回只能跑步，贴心地上来指导施如各科的授课情况。“要不你去办公室，我给你讲一下重点？”
尽管只是因为老师喜欢考过第一的孩子，班任对他的关心也是真诚的，有这一点就足以感动施如了。施如拿手帕擦了擦汗。“谢谢老师，我办公的时候穿插着看过书了，我确信已经会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天天来上晚自习，但还是希望你在来的时候做些习题巩固一下。”施如自信的语气老师听来只是在硬撑。
题目是毫无疑问的没有挑战性，施如早非池中之物，不会和其它鱼思考同一维度的事情。
“秦韵，有些事想找你一下。”施如写好了纸条传给秦韵。下课都不敢直接对话，是对青春问题十分敏感的班级氛围促成的现象。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了班级外。隔着一米的距离，二人靠在墙上，隐晦地谈论着他们的秘密活动。
“恭喜你进入学生会。是不是感谢的有些太迟了？”秦韵俏皮地交叉双腿，后背更加结实地靠着墙壁。
“也不算迟。今天才是第一天。”施如笑道。
“想到你是为我们办事才加入学生会，我就不好意思恭喜你了。”秦韵解释不早就恭喜施如的原因。
“诶？我可没和你说过加入学生会是为了帮助你们啊？”施如故意卖着关子。
“施同学有时也很坏心眼呢。”秦韵把靠前的右腿抬至浮空，也算是翘着二郎腿，“加入学生会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吧？”
“确实不轻松，但是你们剥夺了我学习的权利，我不是要在别的地方找补一下啊？”施如故意把因果颠倒着说。
秦韵笑得花枝乱颤。“这么说，是我们逼你吃了药，篡改了你的记忆，剥夺了你三年学习知识的权利，反过来道德绑架你进入一个苦累的组织为我们做事？可还真是抱歉了呢。”
“既然是你说的，我就却之不恭了。你可欠我一个人情。”施如心里门清，给他提供三年知识的药物的恩人他是无论做什么都要报答的。
“说说正题？我想跟你和秦爷一起谈谈今后的目标打算，盘点一下我们手里能有的一切人脉和资源。虽说你们强调这事不打紧，不过在我看来还是尽快解决的好。”施如盘算事情时，会散发出智慧的魅力，这每每会吸引一些知性的人，无论男女。秦韵上下唇互相抿了抿，凑近了原来保持的一米距离。
“多谢你上心我们的事。就今晚如何？只是不在写字楼。我们换个更隐蔽的去处见面。”
“唔，好。”施如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施如早就判断秦韵和她爷爷是隐蔽人物，这种要求并不过分。
“那就好。晚自习放学后你立刻走，我们在穹顶外的公园汇合。”秦韵说完暗送施如一个秋波，转身进了教室。刚才被教室的灯光照亮一半的脸忽的全部隐没于黑暗，又乍现于灯火通明的教室门口。还是一半黑暗的侧脸更加好看，没有一丝不自然光芒的涂抹，完全由自然的黑暗浸泡，又不失标致的轮廓。施如也没注意过他在秦韵身上投入目光过于专注的事实。
“
城很特别，绝大部分的地铁线都是昼夜不停的。唯有一条线会在十二点前停止运营。我们十一点二十五上车，可以提前五分钟到达那条线。”施如在公园门口等到了晚来一步的秦韵，两人在向下走到公园地铁站前，秦韵一直在科普
城的常识。像施如这样每天两点一线的人，获取
城的交通常识可没有了解气象常识那么容易。
“那我就赶不回末班车回家了。明天最早的一趟车是什么时候？”施如注意到了盲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