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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断了。
手,还没断。
那就还可以换一把剑继续再练。
身,僵了。
心,还没僵。
那就还能唤醒这副不争气的身子继续行动。
但是,人,死了......
那就什么都没办法再做了......
年幼的尔巅对这些道理是再熟悉不过的,因为那些把他父亲的尸首送回来的人眼神中的不屑早就被他铭记于心,同时还有他们眼中那一丝另类的怜悯——那是一种类似于功成名就者看破产自杀的人的怜悯。
这些人都是同他父亲尔泽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父亲的事,就只是好心的帮他送回他战死的父亲的尸首罢了。
如果非要说他们有什么做错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他们太信任他的父亲了。
在那次作战中,他们都知道他的父亲是他们当中最弱的一个但是也不得不把那个仅剩的关键的敌人交给他父亲去对付,因为其他人也是无暇再顾及他处,要是真的要分神去帮他父亲那他们自身受到的原本就不小的生命威胁将会变得更大,因此他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而且,在他们看来那名敌人弱得不堪一击,相信哪怕是他们之中最弱的尔泽也不至于输。
然而恰恰是这份信任,葬送了他父亲的生命,也让那敌人突破到关键的地方从而影响其他人的战斗并最终导致他们落败。
“那个敌人的剑术并不强,只要认真练习老师所教授的知识固定套路的剑法并加以运用,再不济也不至于战败,多撑一会儿就能等到我们当中的一个抽出手来帮他,我们也不至于败......”
这是尔巅从各位叔叔伯父们的交谈中听到的话语,语气有些叹惋,有些怨怒,当然还有那轻微的但是确实存在的不屑......
他明白,父亲的死怨不得别人——大家都在冒死奋斗,若是还敢拼着命去帮他父亲那是情分,若都不肯那就是信任了,可偏偏是他的父亲辜负了这份信任还害得全军落败甚至害死几个自己人。
他明白,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的父亲实力不够,而实力不够的原因自然是他还不够努力,哪怕只是认真把那一招练好都不会落得如此。
他明白,关键时刻不能指望着别人的帮助,只能寄望于现在的自己,而现在的自己则只能寄望于过去的自己,而过去的自己能做的就是不断努力。
这些他都明白,所以他在小时候便非常勤奋刻苦地学习练武,日日夜夜的都在练剑——不管那些招式容易还是困难他都十分认真严苛地去练习。
哪怕是从最基础的挥剑,刺剑练起,他也一样在挥出每一剑,刺出每一剑时专心致志,反复练习。
他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勤加练习,比任何人都要刻苦,就算已经把用于练习的剑练断了数十把也还不愿停歇,就算身体已经累得浑身酸疼无力了也还在咬着牙拧动着筋肉去持剑挥动。
因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刻地明白,努力是多么的重要,现在努力练的每一剑每一式,都有可能决定你将来某一刻的生死。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都已经这么勤奋地去练习,他的实力却还是比不上大多数人;为什么他都已经刻苦学习并掌握了老师所教授的剑招,他的剑法却还是算得上中等偏上的水平而已,甚至在那些所谓的“天才”看来只能算是平平无奇;为什么他辛辛苦苦学了十几年的剑术所修炼出来的剑意,居然能被一个一看便知道接触剑术才不过一年的人给一下子就偷学了......
“什么鬼?!”尔巅在第一次接不住穆兴的剑的时候就已经被惊到了......
“随意而行,固可......”此刻的穆兴战斗起来已经比之前轻松许多了,也是有更多闲工夫去想别的事,“就是偷学是吧?”
没错,穆兴的做法就是一边在和尔巅交手的过程当中,一边去“偷学”尔巅的剑意。
剑意这种东西虽然是非常抽象难以描述和传授的,但是多多少少都会以某些具象的形式表现出来——挥剑的速度力度和角度,还有攻防的时机及二者的衔接交替方式,还有人身随着剑的种种动作......
穆兴持剑与尔巅剑贴着剑,几乎是一直在互相缠绕贴合,而他想要在招式之间去掌握上面那些东西实际上难度也是非常大的,更遑论要在这些表象的东西当中瞬间提炼其最根本的神即那一丝丝的剑意了。
然,他偏偏就是做到了......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哪怕别人真的用这种离谱的方式偷了那一些许的“剑意”,也不至于从劣势转为优势,因为真正的剑意还是个很抽象的比较唯心的东西,那具象化表现出来的也只是一丁点的剑意罢了。
不过这已经足够穆兴去发挥他本身剑术的优势了,因为他的剑原本最大的缺点是在剑意这方面上几乎是以“无”敌“有”,那是质上的差距;可当他偷学到了一点让他的剑意不至于可以算是没有的时候,那就相当于是量的差距了,这差距则可以用他奇诡无比的剑术去弥补,总的合计下来还是他实力更胜一筹。
“龟龟,这东西他也能偷啊?”风琭珦看了好半天也看出来穆兴原本的问题所在,而当他看见穆兴有此改变时更是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穆兴,难以置信的道,“不过豪哥,你应该也能偷吧?”
“不晓得。”曾豪杰刚刚在问了何问之后也知道风琭珦说偷的是什么,摇头道,“不过我是觉着不太行哦。”
“可恶,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就像以前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他那么刻苦练剑却还是有些人始终无法战胜一样,哪怕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他一半努力,“凭什么他这学剑不到一年的人能这么了解剑!不然他不可能做到这种事!”
那么尔巅又是如何看出穆兴学剑不到一年的呢?
其实很简单,像他这种练剑练了许久的老手是很轻易能从许多不起眼的细节当中看出来穆兴的不熟练之处的——尽管后者的剑术如何高明,有些细节之处一看便是因运剑次数不多而稍显僵硬。
就跟玩
的人一样,甭管你的
多好看,只要看你会不会闲着没事就切枪便能知道你是不是老手......
“就算是穆兴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偷学这种东西的。”何问也在观战穆兴,并若有所思的道,“只是恰巧他的对手的剑意很明显很且非常有特点罢了,不然他能轻易偷学到的概率是会更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