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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里,顾振国主要做的是白酒,其他的货物按安抚使衙门的吩咐暂且先放下不做。一坛酒一两金子,没有金子则卖七两银子,用十五个青壮男女,或者是以三个孩子抵一个大人也成,再不然就用马匹牛羊等牲畜,或者是以牛皮、羊皮,各种大牲畜的筋之类的物事来换取。这是商行定出来的价钱。只能多不能少,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而顾振国也按此坚决执行,非但不打一分半点的折扣。反是将价钱往上提了两成。
不过,这里能喝得起这种酒地人却也是怪,除非实在是没奴隶来交换,才会用金银来购买外,他们大多数付出的交换首选的是奴隶,其次为金银、毛皮。所以,每次去时五条船只有一二条装货。三四条空船随行,回来时却是把五条船都装满了大小男女地人。和金银、皮料、制好的熟的马牛羊筋等。这些都是根据地十分需要的物事,实是让大家都皆大欢喜呐。
“唉!这个鬼天气这么冷,这路也实是难走得紧啊。”今天是正月初三,顾振国连新春大年也没安生过。初二就从胶西带了一队人马出发,又走上了他暗道——不,现在可以说得上是明道——的生意之路。现时是午时正末之间,已经过了益都府城,走出将近五十里了吧。估计到达金岭镇要在入夜前后了。
有一哨对外说成镖师的护卫队护送,在地广人稀的陆路上走,安全上是没有问题地,因为李蜂头的贼兵在去年九月地那场大战后剩下不多了,都龟缩在县城内不敢出来。顾振国的暗道队伍也会绕开有驻兵的城镇,以免会有不开眼穷疯了的贼兵看到这一队人马眼红,惹出什么事故来。其实,按那位护送他们地哨长所说。即使有贼兵敢来捋虎须打野火也不怕,有几枚雷火箭射出就能把他们给吓阻回去。实际上十一月抄第一次走陆路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经验,乐安城出来抢掠的上千贼兵,就是被护卫队亮出的宋字白云旗和两枚雷火箭给吓退地,带兵出城来的贼兵首头目逃进城内后,还派了几个人来向顾振国赔罪,并由这几个贼兵引路一直走到淄州长山县方止。
现在倒好,年末时不知怎么搞的,护卫队竟然把他们的防线往前移过了洱水,不但占据了沿河的十多个镇子,连临朐、寿光两县也落入护卫队的手中,铁甲车甚至直迫益都城下,数十人一队的游骑哨探远至淄州治所淄川、济南府界内的普济镇一带,李璮地贼兵非但不敢出城,看到护卫队的人经过时,连稍大声一点的屁都不敢放。
但陆路上走的时间则大约要花上半个月左右,比水路慢了七八天。而且,骑在骡背上颠簸也十分不好受,才走了不到两天时间就腰酸背痛的让人吃不消。有什么办法,谁听人家蒙古鞑子就爱这种喝下去从喉头烧到肚子,又从肚子回烧到头顶的烈酒呢。不然的话,那个什么鞑子的大帅才不会管你做什么生意的,见到汉人后不杀你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哪还会给付金银来买,会把他们的驱奴大批大批的赶来换酒。
蛮夷就是蛮夷,鞑子就是鞑子,顾振根国心里认定那个鞑子大帅是个笨得出奇的人,一定是个蛮夷中的大白痴。这样辣死人不偿命的酒,怎么到了这些鞑子的嘴里就像是琼浆玉液般的好喝呢,他们又怎么会宁肯用比别人高出一倍的价钱,直接向自己这个主家买,而不肯把钱让给那些转手的人去赚。难道说,经过别人转了几次手后,这些酒价还能贵出一倍来不成么?
“管他的,只要能有大把的银钱赚就好。”顾振国从怀里掏出皮袋来喝了一口酒,向周围的护卫队看了一眼,小声的自语道:“没什么话好说,这种酒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还真能让人一身发热,这种天气里确乎是能使人不怕寒冷啊。嘿,喝得多,也是会习惯,现时倒是过瘾得紧啊,这种酒好像越喝越好喝了。”
若非要顺便去取抽作们探得的消息,这样冰天雪地的鬼天气他还真不想出门。路不好走不说,从细小的缝隙里直往内钻的冷风实在是让人难受,哪有坐在暖暖的屋子里惬意。
“李蜂头治下的人好苦,看来今年肯定要饿死好多人,若是死的人多,到了夏天又没将人都掩埋掉,只怕还会发瘟疫呢。”顾振国暗自想着:“这次走过一趟后可不能再来了,万一起了瘟疫被沾染上,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自己染上白白死掉不说,要是将瘟疫带回根据地去可就糟糕透顶。”
顾振国本来也没这样大局观的。只不过去年九月那场大战时,凡参加过战斗的护卫队和民夫全都有官长交代过,一定在战后要清理战场。不止是收集各种各样的战利品,还必须将死人和不能食用地其他动物尸体挖出深坑即时掩埋掉。官长们说得很清楚,局主曾下过严令一定要这样办。至于原因么?那还不简单,就是怕尸体腐烂后会引发瘟疫,造成根据地的人大量死亡。虽然大家对东主(局主)这位道门“上人”有着极大的信心,知道他一定会有办法可以医治得了瘟疫地人。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呐,若是得病的人太多了。每治一个病人就要耗费大量的道行法力,东主那有那么多的精力来为别人治病呀。既使能那么多精力、道法,也会因为耗费太多的时间来不及治,会死很多人的。
这段时间以来所见的情况,让顾振国大感得意之中又有些心惊胆战。以前几次走水路时。在北清河所见那那几个县镇虽然人不多,但百姓细民还算是有几件补得整齐些的衣服穿,有些吃地能勉强度日。自走上陆路的暗道以后,到处所见的只有益都城还算好些,经过四年的整修。把破损地城墙稍事补起了点,但还是不能与根据地城市相比。至于其他的地方,则全都是破村废寨,连寿光、临淄、乐安这几个县城也是破破烂烂的不成模样。各地入目不多的几个人,除少数贼兵头目外,无不破衣烂衫面带菜色。探问之下才知道,六七月间李璮为了配合蒙古鞑子向根据地进攻,不但把京东路的大部分青壮征去当兵或做夫役。连所剩不多地粮食也几乎搜括一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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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如男在过年这些天也是忙得天昏地黑的脚不落地,连带着丈夫张全忠和小叔子张全孝、张全节也没能安安生生的过个好年。去年十一月,安抚副使沈大人沈念宗交拾她们护卫队女军一个任务,要她从军中勾抽出五百女兵集中到胶西,全部都去学堂里读书训练,而且一定要她这个女军统领亲自带队。
“怎么会要我们去读书训练,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一头雾水的郝大统领向前来传令的人问了好几次,没能把事情问出子丑寅卯来。她只好胡里糊涂地让人替她在其中的两个军里挑选了五百容貌较好、身体壮健、胆量又大的女兵,将她们从昌邑东北的大营内带到胶西城外地一个兵营内。到了这里以后,看到另外也有数百护卫队男兵在此,方知这次的任务颇不简单。
经过一番探问,最后还是主持这里事务的三菊姑娘把事情告诉了她:鉴于以往几次战斗中,护卫队受伤的人没能得到很好的救治,许多能治好的伤兵都因郎中太少而导致花了很长的时间,而且有些人还因拖延了及时治疗造成残废,或是伤好后再不能回到军中当兵。故而,这次得知蒙古鞑子将大举来犯的消息后,两位安抚使大人便按局主林强云南下前所交代的,准备过完年后将随军郎中和随军救护兵制度建立起来。据三菊说,到适当的时间,不但在根据地地里要组建由很多郎中集合在一起的“医院”,连军中也要有随军的“医院”呢。
“嘿呀,亏得我多了个心眼,让人选来的都是我们汉家女孩,没把那四百多高丽、倭国婆子弄来。要不,这样紧要的事让异族的婆子们去做,万一她们起了什么歪心的话,会出人命的。”郝如男对自己的那几个亲卫女孩子如是说。
九月大战期间,局主答应由她这个骑军裨将另外组女军,到十月为止的短短一个月内,郝如男的女军,包括从孩儿兵、小孩儿兵中转过来的二千三百五十五名女孩,以及四百多名高丽、倭国的年轻婆子一起,已经招收到四个军共五千余人的女兵了。最初,由于女孩儿兵已经有过训练的经历,用她们来对新收入的女兵进行训练倒是很容易,但时间稍长些就出现了一些问题。主要是女兵们生理上和男兵不同,每月都会有那么几天需要休息。而女孩儿兵们过去一直由男教头训练,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法。因此她们还是和在孩儿兵中一样对这些新女兵进行严格的要求。造成相当多不必要的麻烦。而我们地郝大统领却因女军新成,需要她到安抚使各衙门去跑各式各样的特别服装、兵器、装备诸如此类的事情,一时没顾上关照。总算郝如男自己是个成年女人。发现问题后立即到各小队去为这些小教官们补救熄火,方才逐步地解决了这些矛盾,这样一拖就到十一月了。
也真是难为了郝大统领,从十一月下旬开始,就一直在胶西救护训练营和昌邑大营之间两头跑。他和五百女兵一起学习割开伤口取出箭矢、小兵器,对伤口进行清洗、止血、上药、包扎,对骨折伤员进行固定、运送等。通过学习。郝如男才知道原来用药、止血包扎也必须要有正确地方法,自己过去所知的那一套江湖上救治的手段实在是太……那个了。
“没想到用这种特制的烈酒来洗伤口。就可以使受伤的人增加那么多活命的机会。”郝如男暗自回想那几个孩儿兵郎中在课堂上所说的话,顿时明白了从前局主救过几个死而复生地人,就是用那种“外压心脏”、“人工呼吸”之法将人给救回来的,并非是别人传说地那样。用了什么“无上道法”所致。
至于包扎伤口的细麻布带、三角巾、和各项会接触到伤口的一应物事,全都要先放到锅里蒸过,说是必须进行杀茵啦;什么绑在伤口上方止血的布带或绳索,在两刻至半个时辰内一定要放松一次啦;受伤过久地人,必须将伤口上的腐肉先行剜去。然后再进行处理啦……等等诸如此类的各种办法,都让郝如男觉得既新奇又大有道理。特别是那种昏死过去,不会吃喝的人,竟然可以使用一种用水晶做成,叫做针筒的古怪物事,装上一根空心地粗针,再抽取精制的盐水、糖水,推到人的手上血管内。就能让那人十数日都不致渴死、饿死。听那几个小郎中说,将来……以后……只要局主做出了能用的药物时,还可以将治伤治病的药化成药水,也照这个样子推到人体内,可以很快将伤病治好呢。她发现过去引以为傲的救治方法,和局主传授给孩儿兵的医术相比,真是差得太远、太远了。
过年这些天所以不能休息,是因为她要带领数十个女兵跟着孩儿郎中们一起,全力以赴地制作用于缝合伤口的“羊肠线”。还别说,这种以羊肠做成地线真个是有大用呐。
十二月初,小郎中就给所有救护兵做了一次示范,把一只羊和一头牛用刀割伤了两条大口子,令得牛羊的肠子都流了出来,看到的人都说这两只牲畜肯定是活不了了。可是,几位小郎中聚在一起,就是用以前局主制的“羊肠线”将几道六七寸长的大伤口缝上,再用局主制出的白药粉敷上,仔细地包扎好。过了不多久,两头可怜的羊和牛不仅没似人们想象的般死掉,反而摇摇晃晃地又站起来吃食了。
原本大家以为,即使牛羊好得了,它们的伤口最少要一个多月两个月才会愈合。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牛羊的伤口仅七八天时间就已经长合,可以将羊肠线拆掉。到了月底,几位高手郎中极为认真的对牛羊做过检查,权威地向所有人宣布,被小郎中开膛破肚的一牛一羊已经完全好了,不但不会死掉,就是再活个几年也没有问题。这下,让那几十个个专门请来教授治疗创伤的中年郎中惊得目瞪口呆,再不敢小瞧由局主亲自教会的十多个小郎中了。
所以会在过年这些天来制作“羊肠线”,却是因为平常根据地比较少杀羊,必须趁着过年这些天大家都集中杀羊过年的时候,将所有能收集到的羊肠都收集起来,早早地制成“羊肠线”,以备将来在战场上好救我们护卫队的伤员用。
正因为如此,郝如男不但自己要去各地衙门收取羊肠运回救护学习营,连张氏三兄弟也被她逼着分头到各地去为她办事——押送羊肠到胶西救护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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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没过年的绍定三年十二月二十五,也就是入年架的这一天,根据地的边界线由洱水的东岸向北岸移了过去。
早在十一月中旬,京东东路的这一带大小河流就结了冰,到十一月下旬,连渤海也被冰封住了,所有水战队的战船都迫不得己的转移到胶州湾去下碇停泊。好在这一带活动的海盗,都被水战队以雷霆手段清剿过了好几次,不但没这种胆子到京东东路这一带的海面上来讨野火,就是远远的看到水战队的宋字白云旗,也会早早地离开逃命,对根据地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这种情况却对根据地的陆上防卫造成了紧张,没有水战队的防沙战船巡行在洱水上,作为昌乐第一线的驻军大将王宝来说,这就有了很大的危机。特别是得到蒙古鞑子准备发兵对根据地进行清剿的消息后,这种情况更显突出。这就让王宝不得不重新调配防守的兵力。以便留出一部机动部队,组织更加密集的巡逻队,加派斥候深入到敌境进行侦察,以期能在敌人发动进攻之前先一步得到准确的消息,对来犯之敌予以迎头痛击。
二十五日这天一大早,.
昌乐城一队十辆铁甲车走出西城门朝西而行,将近一个时辰走出三十里到了洱水边后,分成两半,一队五辆往北向下游走,另一队五辆往南朝上游行。
往南去的第二辆铁甲车上,里面除原有的人员外,还多了副将王宝和铁甲车部将罗家旺两个人。五架铁甲车隔开五丈,在已经开好铺完路面的沿河大道不快不慢地走着,他们的巡逻路线的尽头,是到与临朐县隔河相对的张庄堡。这一段巡逻的路程来回为一百六十里,刚好要用五个时辰,大约是一天的时间。张庄堡再往南,就是沂山,大路没再往山上修筑,铁甲车想去也没法走。
沿河并没有像潍水那样每隔三里就有一个屯田堡寨,只是按林强云的要求,相隔十里打出地桩以备将来有需要的时候考虑建起屯田堡寨。所以这条河的防卫是以昌乐县为中心,由张庄堡、与柜米寨隔河相对的河边一堡、与寿光县相对的河边二堡、距海边五十里的广陵镇守住洱水上的四座桥。这一线据守住河上的四座桥以后,配上流动性高的五十辆铁甲车来回巡逻、支援,构成不怎么严密的防御体系。
如果在河面开化的时候,这样的防御再加上巡行天水面上的战船,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的牢靠的。只不过当初林强云没想到这里的河水会结冰,甚至连渤海也会被冻住不能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