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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很满意她的反应,炫耀道:
“然后一群老师顾不上上课,一窝蜂都去打听消息了,小胖子上来要和我拼命,让我拌了个狗吃屎……”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然后……被小胖子的狗腿子告密,罚站了一个下午,但我没吃亏,放学后堵住他们,打趴下了五个!”
男孩站起身,趾高气昂地伸出一只脏兮兮的爪子,伊芙抬头看着他湛蓝色的眼睛,还是笑了出来。
“该你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也弄成这样。”
他重新蹲下身子,捧着脸颊道。
“我……”
伊芙正在考虑怎么回答,谁料“咕噜”一声肠鸣从她肚子里传出来,霎时间脸红到了耳朵根。
“呃……”男孩迟疑了片刻,在自己身上摸索了起来,才想起自己的外套在打架中不知掉到哪了。
他有点尴尬地从裤兜里掏出两块皱巴巴的糖纸:
“打架的时候压扁了,我手脏,你自己剥。”
伊芙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谢谢”。
铝箔纸上还带着男孩的体温,巧克力化得坑坑洼洼,沾在了上面。
见伊芙吃了他送的糖,男孩看起来很开心,正要说些什么,远处两盏大灯照了过来:
“卡斯巴尔!我就知道,你闯了祸准跑过来躲风头!”
“糟了,萨姆大叔找来了!”
男孩连忙拍拍屁股爬起来,又回头道:
“吃了我的糖我们就是朋友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伊芙。”
“叫我卡斯巴尔,我得走了,再被欺负了来这找我,我帮你出气!”
远光灯下,伊芙看着卡斯巴尔的背影,抿了抿嘴里的巧克力。
很甜。
………………
接下来的日子里,伊芙多了一个固定的顾客。
她也习惯了,在傍晚来到这条小河旁,听男孩云里雾里地给她解释报纸上发生的事情。
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但只要卡斯巴尔愿意讲,她就静静地听。
女孩对心底的那种感觉似懂非懂,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这样的时光越慢越好。
而这一天晚上,女孩一如既往地跨着自己的邮差包返回家中。
和往常略有不同的是,她栗色的长发上多了一个晶莹的发卡。
但那个身影拦在了门前,她的父亲眼神仍是朦胧,就像那个索要份例的闲散青年一样,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我回来了……”
女孩颤声说。
“哼!打扮得越来越骚气,回来的越来越晚,你也十二岁了,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去卖什么报纸了,我给你找了一份赚钱的活计。”
伊芙的面色骤然变白,十二岁,是联邦法律中幺力女和少女的分界线,他父亲口中的“活计”是什么,不言而喻。
她下意识地就要夺门而逃,但男人的手掌就像一把钢钳一样,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艹,老子养你这么大,就养出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男人满脸怒色地把伊芙拽回了房间,反手锁住了大门。
“求……求求你……我不想……”
“还敢顶嘴了?难怪最近鬼鬼祟祟的,在外面找了野小子了?”
男人怒火中烧,借着酒意就去扯伊芙的衣服:
“艹……老子都和人保证了是原装货,丢人现眼的赔钱玩意,我检查检查,要是……看老子不打死你!”
“我没有……”
浓重的酒气从男人身上传来,伊芙吃力地挣扎着,换来的却是男人的耳光:
“敬酒不吃吃……啊啊啊啊!!”
感受着手腕传来的剧痛,在酒精和怒火的双重作用下,男人的右手拿起了一个酒瓶,高高扬起,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
强烈的眩晕感模糊了剧痛,伊芙的眼前一片鲜红,视线也愈发模糊。
在潜意识下,她还在无力的挣扎着,阻止那个男人伸向她腰间的手。
“哐哐!!”
隐约传来的响动并没有让伊芙察觉,直到一声巨响过后,茬口上沾满鲜血的半个酒瓶掉在了地上。
一张熟悉而陌生的模糊面庞出现在她眼前,下一刻,她的意识如同坠入深海。
…………
“嘀……嘀……”
“情况怎么样……怎么样啊……”
“卡斯巴尔,你冷静点,听医生说话。”
“戴肯少爷,病人的左眼眼球碎裂,右手肌腱完全断裂,手腕粉碎性骨折,胸腹处的外伤损及了肝肾,脊柱还……加上严重失血……”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能不能救?”
眼圈通红的卡斯巴尔咬牙道,像一只怒气冲冲的小狮子。
医生点了点头,叹气道:
“活是肯定能活,只不过……唉……等她清醒过来再说吧。”
………………
“我……我这是……”
“别动,小姑娘。”伊芙隐约听出了,这是那位卡斯巴尔口中萨姆大叔的声音。
“你伤的很重,现在身上还插着管子。”
“我……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
短暂的茫然之后,伊芙立刻觉察到身体的不对劲,她丝毫察觉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存在了。
“别激动,你刚下手术台,一切等伤好之后再说。”
伊芙仅露在纱布外面的一只眼睛吃力地睁开,通过眼前模糊的视线,她看到了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透明管子,各种颜色的液体通向病床旁的一台机器。
而在另一侧的床边,一个金色的脑袋小心地趴在床尾。
“他熬了大半宿了,刚睡下去。”萨姆解释道。
“你们……”
伊芙欲言又止,无论今天卡斯巴尔为什么出现在她家,亦或是那个男人此时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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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里都已经无所谓了。
“萨姆……大叔……”她涩声道:
“您能不能告诉我实话,我……还有可能站起来吗?”
萨姆沉默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踟蹰着开口道: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但……代价很大,你是少爷唯一的朋友,我无权替他做这么……残忍的决定。”
第一次,女孩的泪水浸湿了纱布,苍白的脸上却带着笑容:
“这是我的决定。”
伊芙仅有的一点视野聚焦到了那个散发着光芒的小小身影上,卡斯巴尔红肿的眼眶下带着泪痕,在梦中仍喃喃道:
“生日快乐,伊芙……”
………………
【机体维护结束,记忆备份已完成,默认权限通过,改造人
号,伊芙,欢迎回来。】
冰冷的机械音惊醒了伊芙的回忆,她从打开的维护舱中走了出来,穿上了那身银灰色的舰队制服。
“你终于睡醒了,我差点被这群家伙气死。”
满脸愁容的卡斯巴尔见伊芙进门,双眼一亮,从老板椅上跳了下来:
“都给你都给你,我还得去一趟伐木场那边,卡彭家的人明天就到了,也不知道那群少爷们现在被折腾成什么德行……”
“根本就没处理嘛……”
百废待兴的冷山镇日常事务堆积如山,伊芙没奈何地看了一眼卡斯巴尔心虚的背影,摇头莞尔,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额角的透明发卡。
看上去很土气,和她冷峻的日常风格一点也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