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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都踏么给老子滚!”
怒意冲天的喝骂声从石墙内传出,震动了树梢上的积雪,几个佝偻着身子的低矮身影连滚带爬地从城堡中逃了出来,在雪地里留下凌乱的脚印。
“玛德,都什么节骨眼了,这群废物还惹老子生气!”
见主人发完了火,先前见势不妙早早避开的管家走进一片狼藉的会客室,给余怒未消的臃肿男人倒了一杯热茶。
“先生,消消气,何必跟一群没脑子的家伙置气。”
胖子气喘吁吁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从烟缸里拿起灰了小半根的雪茄,猛嘬了两口,烟雾缭绕。
身为卡彭家的旁支,菲涅尔·卡彭曾有机会过继到重病缠身的叔父名下,翻身成为煤钢联盟的上层人物之一,可谁知道他的叔母连一点做美梦的时间都吝啬给予,直接把他扔到斯蒂尔领做矿监,还是在奥克出没最频繁的北方冷矿。
几年来雪山沟沟里的冷风早就吹散了菲涅尔的雄心壮志,他寒酸的城堡里多出来几张油光水滑的兽皮,也习惯了北方女人们不算温柔的服侍,如果他手下的矿工不是一群习惯近期繁殖,时不时听不懂人话的狗头人的话,菲涅尔甚至有心在这个雪窠里当一辈子土皇帝,离斯蒂姆多越远越好。
然而有一天,有人告诉他这块穷乡僻壤要空降一位太上皇?那老子的好日子还过不过了。
“叔父的电报里怎么说的,来的是何方神圣?”
跟一群炸塌了矿道的狗头人发了一通火之后,菲涅尔心头的郁结散去不少,他啜了一口管家倒过来的热茶,裹紧了身上的熊皮大衣——刚刚的“剧烈运动”让他出了不少汗。
“戴肯家的卡斯巴尔无故射杀了鲍尔·斯蒂尔德,”管家眉头深皱,“他是煤钢联盟费劲力气才活动到军方的……您知道,北方家族这些年在贝尔兰德军方的存在感越来越低,联盟动用大量的资源在鲍尔身上,他的死让大人们脸上相当难看……”
“哦……等等……”菲涅尔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而后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关键关节,忽然瞪大了眼睛,茶杯底砰的一声砸在案几上。
“卡斯巴尔?那个疯子?戴肯家的太子爷?”
胖子粗短的手指哒哒哒地敲着桌子,忽然开口:“所以他们让我给他找点麻烦?”
“电报中说……说……再过半个月就是雪季,道路不通,如果卡斯巴尔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没人会……”
“哈……哈哈,”菲涅尔笑得前仰后合,下巴上的肥肉颤来颤去。
“说的对啊,大雪封山,连无线电信号都会受影响,我只要发狠心把那位弄死……”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那卡彭家和北方联盟不用付出一点代价,只要让某个被发配矿山却还贪婪无度,想要将冷矿据为己有的旁支子弟‘畏罪自杀’就好了嘛。”
菲涅尔长得痴肥,但是一点都不傻,他叔父两年前就大小便失禁,说话都困难了,这份用卡彭家家主的专用密文发来的电报出自于哪一位,他用脂肪都能猜到。
“嘿,难怪这年头了还用电报交流,那个老妖妇有高人指点啊,一点把柄都不留下。”
菲涅尔吐了个烟圈:
“老舅,你说我叔叔是不是死了好些年了?”
提心吊胆的管家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
“呼,您能想清楚实在是太好了,那我们就当没发生这件事?”
罗尔是菲涅尔亲生母亲同父异母的弟弟,比嫁给卡彭家旁支还要不幸的一点是,罗尔的生母是家中的女佣。
他是菲涅尔被发配冷山后唯一自愿跟过来的,给自家外甥当了半辈子管家的罗尔深知,菲涅尔野心和眼界都不缺,唯一限制他的是他的出身,以及时不时发作的差脾气。
否则他当初就不会有心计在病重的叔父面前表现自己,也不会在被婶婶发难后老老实实地来到深山老林。
“无事发生?你太小看我那位叔母大人了!”
菲涅尔沉思片刻后摇头:“那个女人才不在乎北方家族怎么样,她既然发了这样一份电报,就是想把我这个隐患一劳永逸地处理掉。”
“就算我们不做理会,我猜那位戴肯少爷到来后也会遭遇各种被我‘指使’的人。”
“那……”罗尔忧心忡忡:“要不我们干脆投靠戴肯家,那位卡斯巴尔少爷不是大公最溺爱的儿子吗?”
菲涅尔还是摇头:
“且不说我这二百多斤肥肉人家看不看得上,只要我和那位戴肯家的接触,北方联盟就永远没有我菲涅尔·卡彭的存身之地了。就算我叔父回光返照,当着所有老头子的面把族长传给我,那些家伙也不会认可我的继承权,煤钢联盟绝不会允核心家族成员和贝尔兰德的十四家有任何接触的。”
他敲了敲桌子:“这件事从头到尾,那个老妖婆就立于不败之地。”
见罗尔脸上愁云笼罩,菲涅尔笑了笑,轻声问道:
“我能信任你吗?舅舅?”
………………
“我把阿丹山脉附近所有的矿区都标注在地图上了,”力克迪亚斯号的舰桥上,伊芙看着喜不自胜的自家老板,颇为无奈的开口道:
“卡斯巴尔少爷,我们是被流放到斯蒂尔领的,您可答应过我不会乱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卡斯巴尔敷衍的语气收获了两颗仿生卫生球:
“您倒是心宽,别忘了鲍尔背后的煤钢联盟背景。”
“哈,”卡斯巴尔摆手:“斯蒂尔德家的女婿嘛,跟老婆姓的家伙,联邦都没毙了我……”
见自家的洗衣机兼厨师满脸寒霜,卡斯巴讪笑了几声止住话头,竖起三根手指,放慢语速到:
“我们是来面壁思过的,除非有人惹事,否则我们不和任何人发生冲突,我保证!”
“呃……舰长先生……”通讯员的声音在内部频道响起。
“怎么了?”
“那个……工程队的家伙先前开着侦察机离舰,勘察驻地选址的时候……跟当地人打起来了!”
“??!!”
………………
“你敢把之前的话再说一遍吗?”
身材壮硕的沃尔夫一只手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
被他提着的那位看起来相当硬气,牙齿都掉了几颗犹自鼻青脸肿地道:
“嗦揍嗦,里则个人绣混血的杂囧!”
“是条汉子!”沃尔夫头顶的灰色耳朵抖了抖,绿油油的双眼和男人对视:
“爷爷今天就要看看,硬汉的肠子是什么颜色的。”
“里……里敢?我可似菲涅尔老爷家的……”
感受到脖颈处逐渐收紧的大手,男人终于面露恐惧之色,“口不择言”地开始给自己搬靠山。
“我管你是什么狗屁老爷家的,给老子说,你们把萝丝藏到哪了?说错半个字,老子扒了你的皮!”
一旁的罗恩见男人的两条腿在空中胡乱踢腾,面色绛紫双眼外凸,连忙上前拍打着沃尔夫的胳膊:
“冷静点,让达利恩问几句吧。”
事情经过很简单,工程队开着小型侦察机在阿丹山脉上空扫描地图,为力克迪亚斯号寻找合适的降落点,途径一片看起来合适的废弃矿区时,众人降落后分头检查地表,到了约定的汇合时间,却唯独少了萝丝。
一向淡定的达利恩都几乎失了方寸,连忙带着所有人沿着萝丝离开的方向找,发现萝丝的足迹在几公里外戛然而止,原地还留下了一片打斗的痕迹。
工程队索性驾驶侦察机沿着那个方向低空搜索,终于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有人存在的瞭望所。
大概是被沃尔夫的大嗓门搅了清梦,一脸不耐烦的当地人直接来了一句:
“你是哪来的杂种,老子这像警署吗?”
“行了,沃尔夫,把他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