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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小河还小呢。”
老邢喝了口酒一声长叹:“小河,羡慕你呀!有个老爹疼你。”
老邢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小河说:“邢叔,讲讲你自己吧,你都快走了。”
王叔对着小河轻轻摇了一下头。
老邢:“王哥,你不用摇头,我跟小河这关系没得说。咱们从小河这儿论,他叫你老爹,我就叫你王哥,算是我老邢高攀了。”
王叔:“老邢你多心了。我这人最不愿问人家的往事。人家愿意告诉你,不问也说了。人家不愿说,问也不会说。你说是吧?”
老邢:“王哥你说得对。来,喝一口。”说罢,拿起搪瓷缸子抿了一口。
他俩这一说,小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邢叔,那你就不要说了。”
老刑笑:“我一个凡人,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无非是平常人的日子罢了。你们愿意听我就说。”
小河嚼着包子点头。
王叔默默举杯。
老邢:“我父母去世那年我
岁,二哥
岁,大哥
岁。我所能感受到的人间温情,就是出殡的时候村子里很多人都跟着哭。接下来就再没人理我们了,无论是叔叔伯伯,还是舅舅姥姥,都是看到我们就躲着走。
我们哥仨全都退了学。大哥和二哥去生产队上工。因为年纪小,两个人顶一个工分。
因为工分少,秋后要给生产队拿钱才会分给我们粮食。因为我们没钱,生产队只分给我们一点粮食。
粮食少,自然就不能卖,所以我们一点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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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都记得没钱磨面,我们哥仨煮玉米粒吃。而且,每天只能吃一顿。”
小河不再吃包子,眼里涌满了泪水。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和苇子兄弟就是最命苦的孩子了,没想到邢叔比他们更苦。
老邢接着说:“这种日子随着我们慢慢长大才好一点了,可也只是勉强吃饱。但是,我们哥仨的婚姻算是彻底没戏了。
土地承包那年,我
岁。和我们村得过小儿麻痹症的桂枝悄悄谈朋友。我大哥却趁我不在家,在桂枝来找我的时候强占了她。
我和大哥打了一架,离开了家。
后来桂枝就嫁给了大哥。
因为她恼恨大哥算计了她,也是因为家里穷,就用自己还算漂亮的脸蛋勾引男人。大哥不想没有老婆,也不想孩子没有娘,就都忍下了。
二哥觉得丢脸,早就离家出走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老邢说到这里端起搪瓷缸一饮而尽。仿佛饮尽了生活的苦难。
三个人都沉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悄悄地暗下来。
收拾了桌子,三个人就躺下睡觉。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就是人生。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等待你的是什么。
而且,无论遇到什么你都得接着,没得商量,也不能退缩。
三个人谁也睡不着,却谁也不说话。
老邢闭着眼在心里写了一首诗:前路有风雨,冷暖谁人知?孤影伴残月,霜重草履湿。明朝君莫问,山水一人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