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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子把庆儿拉过来,两个人规规矩矩给叔叔婶子三鞠躬。
苇子:“叔,婶,感谢你们养育了我俩这么多年,我们会记在心里。你们不要为难,我上师范不会跟你们要一分钱。庆儿我也带走,我长大了,可以照顾他了。再次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明天我就带庆儿走。”说罢,再鞠一躬,带着庆儿走出去。
苇子的叔叔婶子惊呆了。
叔叔喃喃自语道:“这次是真的白养了。”
小河的娘看着满脸欣喜的小河拿着录取通知书看了又看,心思不由百转千回。
老天爷真是跟她过不去呀。
好容易小河的爷爷死了,小河也没有离她而去。怎么就又考上师范了?小河如果上了师范,谁来挣钱养活他们娘仨?
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小河上师范。
小河他娘一脸愧疚地对小河说:“小河呀,娘有你这么有出息的儿子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放心,娘把这房子卖了让你上学!俺这就出去找找谁家有旧房子,只要能让俺们娘仨遮风避雨就行。你弟弟妹妹以后也不上学了,咱家出息你一个就行了。”
小河愣住了,录取通知书从他手里滑落,轻轻地飘落尘埃……
那天,小河,苇子哥和庆儿去了爷爷的坟上。
纸钱燃起,三个孩子泣不成声。泥土下安睡的那位老人,永远是他们最亲的人。
苇子说:“小河,明天我就要带着庆儿走了。我婶子不供我们上学,我得提前去保定找个谋生的门路,你跟我们一块走吧?”
小河摇了摇头,说:“我不能上学,我得养弟弟妹妹。”
苇子心疼地说:“小河,你再想想,你会后悔的。”
小河迷茫地望着远方,说:“也许吧。”
苇子咬咬牙,不甘心地说:“小河,他们不值得你这么做。”
小河仰起脸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苇子哥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小河,两个人无声地呜咽着,泪水打湿了彼此的肩头。
庆儿望着两个哥哥,忽然泪流满面,喊了一声爷爷,哭倒在地……
小河带着苇子和庆儿来到工地,和王叔说明情况。
王叔望着三个少年乞求的目光,心里热辣辣地疼。
这么有出息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他伸出大手摸了摸庆儿的大脑袋,强忍着眼泪说:“走,叔带你们去吃饭”。
小河拉着王叔的手,哽咽着说:“王叔,留下他们吧,求你了”。
王叔的眼泪到底还是下来了。
他抹了一把脸骂道:“你个臭小子,我说不留下了吗?我这儿正愁没人干活呢。两个都要,庆儿去厨房帮着干活,不许偷懒啊。”说罢,大步往前走去。
哥儿仨对望一眼,惊喜地跳了起来,一起喊:“耶!”追着王叔跑过去。
庆儿和小河拉着王叔的手问:“我们去哪里吃饭呀?”那样子像两只欢乐的小麻雀。
苇子哥跟在后面笑,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非亲非故的王叔,在他们最无助的时候为他们撑起了一片天空。
工地上的日子累并快乐着,三个少年勤快善良乐观。工友们统一了口径,这三个孩子都是王叔的儿子,否则使用童工是要犯法的。
三个孩子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