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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来了,天气一天天凉爽起来,爷爷的脚也好多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更是庄稼人的节日,劳碌了一年的人们,终于盼到了收获。全家人都行动了起来,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兴奋,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他们仔细地捡拾起每一粒粮食,每一根柴禾,小心搬运回家,这些看似平常的东西,是他们未来一年赖以生存的资本。
这些日子小河拉沙子去得早,回来的也早。
因为几乎每天的下午,生产队都要分各种的秋粮或秸秆。小河的爷爷还要买队里的花生秧,做驴子们一年的饲草。小河必须提前回来,帮爷爷把这些东西从地里运回来。
家里一下子变得满满当当,房檐上整整齐齐码着金黄的玉米棒子和通红的高粱头。院子里则晒满了花生秧,空气中弥漫着花生秧的甜香味。南墙下的阴凉处则是码放整齐的红薯块。
秋天的天空深邃清透,象一匹蓝色的绸缎。
院子里的大槐树已是一树金黄,每一片叶子都黄的透明,看得见清晰的叶脉,只是叶子没有了夏天的浓密。强健的枝干自由的伸展着,仿佛已经触摸到了柔软的天空。耀眼的蓝,和亮丽的黄,组成的画面是那样的清纯美丽,又那样的让人陶醉,似乎能让人忘记世间的一切烦恼。
小河站在高高的草垛上,手里握着一柄对他来说显得很大的桑木叉,很吃力地把爷爷扔上来的干草摊平。
爷爷在下面不停地提醒:“把草摊到边,再往边上点儿,对,就这样。”
小河满头大汗地忙碌着,大团大团的干草和花生秧不断地飞上来。
小河很想往边上摊,可是,他不敢过去,只要他稍微一动,草垛就剧烈的摇晃,好像要倒下去的样子。小河的心一次又一次提到嗓子眼儿,他只能把桑木叉尽量伸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手里的桑木叉越来越沉,小河的小手都快握不住了,每举一下儿,小河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汗水不停地跑到小河眼里,又疼又涩。眼睛疼得睁不开时,小河就用袖子匆匆抹一把。最难受的是脖子,里面有好多的草叶和土屑,刺痒得难受,仿佛有许多的小蚂蚁在爬或者咬。小河时不时地耸耸肩,好让那些讨厌的草叶掉下去。有的草叶掉下去了,有的却落在了裤腰那儿,于是,腰里也好像有好多的蚂蚁又爬又咬,害得小河百忙之中还要伸出手去清理……
草垛终于垛好了。
小河一下子瘫在草垛上,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了一点力气。
他静静地躺在草垛上,半眯着眼睛望着蓝的晃眼的天空,感觉自己的身子飘了起来,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爷爷没有让小河马上下来,他知道小河累坏了,毕竟孩子还小。
爷爷拿起扫帚,慢慢地把院子扫了一遍,又坐在门口吸了一袋烟。望望高高的草垛,笑着叫:“小河,该下来了,是不是想住在上面呀?”
小河没有回应,他睡着了,香甜地打着鼾……
刚进十月,小河就结束了拉沙子的营生。今年冷得早,刚上冻,工地就停工了。
那天小河陪着爷爷去工地结了最后一次帐。
爷爷带着小河在保定城里转了转,买了一大块肥嘟嘟的猪肉,还给小河买了一身新棉衣,一双新棉鞋。说是旧的瘦小了,该给庆儿穿了。
小河高兴地接受了,心里却是舍不得把旧的给庆儿,他想留着当个念想,看见那身衣服,就会想起保定城里那个比娘还亲的女人。
在拉沙子的那些日子里,小河有很多次想去看看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