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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军
岁的时候,张淑芬又怀上二胎,一个人干完所有农活,还要照看袁野军,甚是辛苦,她还是一名赤脚医生,擅长治疗外科,用药准,剂量猛,但凡一些跌打扭伤,生疮流脓,经她的治疗,颇有起色。渐渐的,她在周围十里八村也是个小有名气的赤脚医生,经常被乡亲们请去看病。
繁重的生产生活,将张淑芬压的踹不过气来,她就将袁野军送回娘家,让母亲王淑兰及弟弟妹妹们代为照看,自己时不时回娘家看看。
外婆家并不富裕,外公张保龄年轻的时候,外出打工挣钱,不懂得保护身体,把腰累坏了,干不得重体力活,只能躺在床上休息,偶尔下床走走,帮家里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或者用竹子编些背篼、簸箕、筲箕等生产用具。
外公膝下还有一女一儿,女儿出生的时候,全国正流行话剧《白蛇传》,讲的是许仙和白素贞的凄美爱情故事。白素贞不爱仙境爱人间,心地善良,为爱情敢于牺牲自我,成为老百姓心中的偶像,张保龄随大流将二女儿取名张素贞。再过几年,全国一片红色海洋,张保龄的幺儿也出生了,他再次跟随时代潮流,给幺儿取名张政权。
张素贞和张政权尚未成年,不能完全承担繁重的农业生产,持家重担就落在外婆王淑兰身上。她做重体力活不行,但凭着菩萨婆手艺,在周围乡邻有较好的口碑,时不时的往家里拿些肉和大米,接济家庭生活,过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很是令周围的人羡慕。
穷并不代表着没有快乐的生活,从袁野军有记忆开始,整个家里都洋溢着快乐的氛围,因为外公张保龄喜欢讲故事,讲四川笑话。他没有文化,也讲不了多少故事,有的故事只是他人生之路的经历。不过这些简单而平凡的故事,依然是一家人谈天说地的谈资,让一家人充满着乐趣。张保龄的故事很多,像什么《铁棒磨成针》、《半夜鸡叫》、《地主与长工》等,都讲的绘声绘色。
外公还会讲一些幽默小故事,比如《鞋子与孩子》的故事:一个四川媳妇将鞋子不小心掉进河里了,情急之下她就大喊大叫“快来人啦,快来人啦,我的孩子(鞋子)掉进河里了!”刚好有一名解放军战士路过,一听是孩子掉进河里了,人命关天,这还了得,他猛的扑进冰冷的河水,结果捞上来一只鞋子,把他虚惊一场。原来四川人在说话的时候,会将鞋子念成孩子,让外地人摸不着原委。
有时他也会出谜语来考大家,说“当兵三年不知道立正稍息,请问他是什么兵?打一地名”
他的谜语让一家人无从应答,总是答非所问,许久他才说出谜底—哈尔滨(哈儿兵),大家才恍然大悟。
旋即简陋的屋子里传出一家人哈哈的爽朗笑声,张素贞和张政权认真分析着谜底的奥妙之处,生怕自己被当作傻子。
张保龄掌握的这些故事很有限,如果要他一直讲,可能两天都会讲完,但是两个子女及袁野军却听的津津有味。劳累了一天,需要解除一天疲劳的时候,张素贞就会笑着对张保龄说“爸,你今天又准备给我们讲些什么故事呢,好久没有听到你讲故事了。”
张保龄稍作沉默,便又开始他讲故事的时间,有的故事曾经讲过,依然能够让整个屋子充满笑声。张保龄最喜欢讲的神话故事就是《田螺姑娘》,袁野军记得尤为清楚。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位小伙子,爹娘死的早,无依无靠的在山下生活着,但是他没有气馁颓废,依旧保持着勤劳善良的本性。每天都上山砍柴卖钱,遇到家庭实在有困难的人家,他也会少卖些钱,甚至不收钱。时间久了,小伙子善良的品质传遍十里八村,村民纷纷赞叹小伙子心地善良。小伙子确实很能吃苦,每天砍柴卖柴回来,还要挑水做饭,忙的不亦乐乎。
有一天,小伙子照样来到井边挑水,他一水桶提起来,看见桶里面有一个田螺,他伸手去摸田螺,想把他扔出水桶,无奈田螺死死的紧贴在水桶上,小伙子无法取下,只好连着田螺一起挑回去。回到家里,他把水和田螺一起倒进水缸里,依旧像往常一样生火做饭,上山砍柴卖柴。
有一天,当他刚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摆满丰盛的饭菜,他很奇怪,这个屋子就他一个人住,他也没有钱去买这么多的菜,这些菜是从哪里来的呢?还热气腾腾的冒着气,手一摸还有温度。小伙尝了一口,味道还很香,会不会是好心人送的呢?或许是饥饿的缘故吧,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端起饭菜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