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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禅师掌管达摩堂多年,座下弟子众多,眼光自有独到之处。自从前日在山门外见到君宝对敌,便知他是个武学奇才。尤其是小君宝一直跟着觉远修行,显然未经受过系统性的训练,但是他内力沉浑,自学的几式拳脚功夫也是有模有样。反观自己座下却没有像样的弟子,正恐后继无人,青黄不接之时,君宝出现在眼前,偏生他的师尊又在此时圆寂,这不正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份大礼吗?
是以无相禅师结束了事务,便匆匆赶到后山,虽然天色已晚,但他毫不顾忌,无非就是想快一点得到君宝的回复,带他一起回达摩堂。
此时听到君宝的话语,无相高兴地差点蹦起来,他站起身,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涌上心头,笑容也是憨态可掬,他高兴得道:“那快随我一起回院,老衲明日为你举行入院仪式。”
君宝低着头,低声说道:“回禀首座禅师,此时却是不可。”
无相一怔,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瞧瞧,你看老衲着急的,也对,你现在仍然是俗家弟子。不如这样,明日老衲先为你主持剃度仪式,随后入院。你看可好?”无相语气温柔,小心谨慎,看那模样,生怕君宝反悔了一般。
君宝对无相禅师摇摇头道:“首座禅师莫非忘了,弟子还要寻回少林失窃的经书,安葬家师于塔林。待这一切了了,弟子再行回寺,找您拜师不迟。”
无相急道:“那可不行!这经书遗失已有几年光景,岂是你一时半刻便能寻回?而武学一道,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岂能懈怠放松?”
君宝断然道:“无论多么困难,此事终归是因弟子而起,弟子定要查明真相,还家师一个公道!”看着无相老态龙钟的面容,君宝顿了顿又道:“首座禅师的好意,弟子心领了,只是家师对弟子一向爱护有加,此时陡生变故,弟子如何能放心离去?如若不能将经书寻回,弟子又如何面对家师的在天之灵,又怎能安心修炼?”
无相看着君宝稚嫩但坚定的脸庞,他知道这孩子和他那个师父觉远是一样的顽固执拗,此事于今日显然是不能成行。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如此,老衲也不便勉强。只是你年纪尚幼,自小生长在少林,从未离开过寺院,你又要如何去寻找那经书?何居士带来的话老衲业已知晓,“经在油中”你可有何线索?”
君宝想了想说道:“那何居士自昆仑山脉而来,潇尹二人也是在昆仑山惊神峰上互殴而亡。”沉吟了一会,君宝道:“弟子打算,到昆仑山走一趟。”
无相眉头紧锁,对君宝说道:“此时下山,怕是困难重重。”踱了两步,又转头道:“今日大会你也看见了,我少林此时情形危急,不知敌人身在何方,但想必定是暗中窥伺,但我们却连对方是谁,什么目的都不知道。方丈已经下令,全寺戒严,不准上山下山。你此时要去昆仑山,不说山高路远,便是眼前这一关,恐怕都过不去啊。”
君宝听闻此言,也是紧皱眉头,随后说道:“我是俗家弟子,还望首座禅师开恩,放我下山吧。”
无相此时内心对君宝极为不舍,但他也知道,若这孩子真的承袭了觉远的脾气秉性,那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随即说道:“不管你是僧侣沙弥,还是俗家弟子,此时都没有下山的权利。何况这是方丈亲令,便是老衲也无能为力。”“可是...”君宝抢白道。
无相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没讲完。君宝沉住气,无相继续说道:“只有一个办法你才能下山,只是其中代价不知你能不能承受?”
“只要能下山,弟子付出什么代价也是值得!”君宝激动道。
“还俗!只有还俗,你才有正式离开少林的理由。毕竟方丈下令,也只是对寺内修行的僧众有效,若你还俗,无论何人,便奈何不得你。”无相肃然道。
“可是...”君宝犹豫。“不然便等过了这时间,待我少林危机解除,老衲陪同你共赴昆仑走一遭!”无相豪气干云。
“首座禅师,多谢您的好意,只是时隔三年,才堪堪得到经书的消息,弟子实在等不起。还俗,还俗...”君宝踌躇了一会,坚定道:“那就听首座禅师一言,弟子还俗下山!”
“既然如此,老衲也不做阻拦,只是还俗下山也不是一件能轻易做到的事情。还俗仪式老衲可以帮你主持,但下山还需经过木人巷,你可要考虑清楚。”
“弟子考虑好了,多谢首座禅师。待弟子寻回经书,定当回报禅师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