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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猛地抖了下身子,回头见是他,腼腆地笑了:“戴舒哥哥,那个哥哥没事了?”
“嗯,你的伤……”
“我也没事了,你看。”伤口不再出血,应该已经凝固了,手指周围本就白皙的皮肤倒是皱巴巴的泛着惨白。已经,自己舔舐好伤口了么?
他心里舒了一口气:“小月,哥哥现在送你回去睡觉好吗?虽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不过咱们约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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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接你……你确定自己一个人可以吗?哥哥就在你隔壁,有什么情况随时找我。”
小月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牵起他的手:“走吧,我回去乖乖睡觉,哥哥也要乖好吗?”
……
哥哥走了。
哥哥没有答应我他也会乖。
其实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我会主动帮大人按电梯,我也可以守住一些事情不说出去免得他们担心……
戴舒已经走了很久了,房间里有钟表嘀嗒嘀嗒的声音,屋顶上报警器的红色灯光一直瞪着她。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睁着眼睛注视着黑暗。“咯哒咯哒”……沉默的夜里,与床头的钟表相应的,是她在被子里不停啃指甲的声音。
“呃……”好像闭了很久的气,惊醒时胸口激烈的起伏着,一下一下,周围都是自己喘息的声音。聚焦的眼帘中有铁灰色的墙壁,暗红的报警器,和透着天光的屋顶天窗。
好容易想起来自己的处境,在一团乱麻的惶惶中伸个懒腰,起床。没别的事可做,只得去探个究竟。
“叩叩!”
清脆的敲击声传来,他朝浴缸看去,一个娇俏的女孩探出大半个身子正朝他笑着——他的下意识反应居然是呆愣在原地,脑海里冒出总是使用特殊出现技能的贞子。
直到云关月捂眼大叫起来:“你怎么不穿好衣服!”
他这才回过神,刚脱得所剩无几,正打算冲个凉醒醒脑……
“明明是这破门设计得不合常理才对吧!!”
“吵死了……嗯……”那个叫张兆临的男人耸了耸身,摸索着电梯外壁踉跄爬起。
宿醉后窝囊地露宿一夜,正发觉腰酸背痛,就被一声杀猪般的叫唤给惊醒了。
“呕……哕……咳咳……”他胃里酸浆翻沸,跌跌撞撞地瞎着眼晃荡,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触手所及抓到一把柔软的上乘布料,身形约摸是个男人,张兆临摸索着想要攀住那人站稳,“搭,呃……搭把手。”
“流氓哥哥你真是的,自己没把门关严还冲我大吼大叫。”云关月嘟着嘴翘着一手小指掏着耳朵,轻巧的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后面跟着一脸铁青的程惜予,心里默默喊冤:连澡都被你吓得没洗成,到头来还落了个流氓的“美称”。
余光不经意瞄见张兆临倏然跌倒在阶下远处,嘴里骂骂咧咧没个干净的词。
他走完台阶,戴舒顶着他那张文雅清秀的脸出现在眼前:“早。”
程惜予虚了虚眼睛,希望尽快摆脱失去眼镜的不适应。双眼轻度近视对于他来说还是带来了些许的麻烦,他很不喜欢眼前的世界不够分毫毕现。等聚焦得差不多了,他才清了清嗓子,淡淡回应:“嗯,早啊。”
“你们两个还在这装客气。昨天你们光顾着喝酒,我可是看得着好吃的却够不着,也没人管我……”小姑娘闷闷地一手牵着戴舒,一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语气里尽是酸酸的委屈,“我快饿扁了,地上有条缝说不定都能掉进去。”
“哟,昨天问你的时候你还不好意思,硬说不饿,生生饿了一夜终于想开了?想让我们带你去找点吃的就直说呗。”
听了程惜予的调笑,女孩儿轻轻低下头,伸脚蹭了蹭地毯顺滑油亮的毛,悄悄嘀咕了一句“臭流氓”不给他听见。
“小月别不高兴啊,”戴舒搓了搓手,狠狠翻程惜予一眼,眼睛里写满了“你怎么比小孩还幼稚”,然后赶紧弯腰去哄重新缩起来的云关月:“我也饿了,咱们去找找哪里能有东西吃吧。”
小月瞬间又笑了,跟变脸似的,她对着程惜予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拉着戴舒走远了。
程惜予正准备跟上他们,身后忽然有一股力量扯住了他。被他忽视了的男人正拽着他的裤脚,絮絮叨叨地念个没完:“干!今儿不醉不归!再来两匝……是兄弟就喝!兆哥罩你们!”
虽然昨天程惜予自己也被灌得不少,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架着一个酒鬼帮他找房间。早知如此他应该率先领走小月,把这摊烂泥留给那个什么袋鼠还是代数的来收拾。
“叮——”限定运行楼层的电梯再次把他们俩送到顶层,在昨晚接待过他们之后,就保留着敞开的厅门和透光的晶石穹顶。
当戴舒和云关月走到下沉的平台边时,只看见中间阳光最好的地方有个女人在打坐。
听到脚步声,叶山惠也睁眼瞄了他们一眼:“起得挺早啊,早饭还没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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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一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就没走啊。酒池肉林浊气太重,需要沐浴朝阳才能清毒养心。”
“你知道什么时候提供早餐?”戴舒本能地觉得他们漏掉了什么。
“这上面有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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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花厅。”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整齐折好的告示。
“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
“因为是贴在电梯里的,被我撕下来了啊。”她开始扭折身体做出奇怪的瑜伽造型。
“你这样很没有公德吧?根本是在剥夺别人平等的知情权。”
一阵丝毫不乱的吐息声后,她懒洋洋地问:“小姑娘,几点了?”
“啊?”云关月意料外地被点到,“我没手表。”
“腕带侧边有,你按一下编号旁的键,就略微凸起的那排小点点最上面那个。”叶山惠伸着下巴提示着。
“这……你都摸索出来了?”戴舒略微惊讶,这女人着实奇怪,乍看嬉笑怒骂神经大条,没想到精力超人恢复神速,并且在大家慌无头绪的时候她已经气定神闲地搜集探究了一些东西。看来得小心别被她装疯卖傻的表象给骗了。
戴舒将信将疑地按照她的话去做,果然有时间显示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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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怎么……”
话没说完,叶山惠打了个轻盈的前空翻,近乎贴脸地钉在他面前,唬得戴舒愣了两秒才赶紧后撤一大步,云关月也僵在一旁没弄清状况。
她伸了个懒腰:“这有什么?正常人在这样局限的空间中能来的也只有这里,再说按昨天狂欢的德性,你觉得有几个用得着吃早餐?贴在那里也是浪费。”
“那是别人的事,从你的角度,私藏通知本身就不对。”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学药理的吧?公德也好,掉书袋也罢,都是在现代社会秩序中才扯得着的东西,你知道我们是在什么鸟不拉屎的地儿吗?先别说我,就以那帮不知道都从哪儿淘来的混球昨晚胡吃海喝、胡吹神侃的德性,最后到底讨论出什么有用的结论了?真的有人搞明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离谱事件了么?连自己要被生吞还是油炸都不知道,倒是能对一顿早饭讲起大道理?”
她并没有刻意地作出什么气势来,只是一边整理衣着一边理顺头发,就已经把戴舒噎得讲不出话来——并非出自认同,仅是对这个女人独特的视角感到诧讶异。
与此同时,谦和的书法社老板吴纳、清丽典雅的年轻女画家陶源灵舟、出租车司机崔雪涛以及游离在人群之外的秋原舞也陆续到来。
应付着打过招呼,众人又听到一阵异动。没有前一晚的繁复,中间地面开启,石台升高,清淡的早餐便呈于眼前。
“喂,你到底是哪个房间的?”
“你跟谁没大没小的呢?小畜生!你妈跟了我是她的福气,就她这没了爹妈的便宜货,还他妈不知足,老子抽死你!”
不知道戳中了什么弱处,原本颓丧的张兆临突然气急败坏地扭动起来,撸起袖管子就准备动手,吓得程惜予急急改口:“老张!兆哥!我就是个送您回房休息的路过的,麻烦您告诉我您的房间号成不?”
“啊?啥子?房间号?那个,那个……这个……
……”听到叫他“兆哥”,转瞬又轻松得意起来的张兆临滴溜着通红的小眼睛,凭印象说道。
“在袋鼠隔壁嘛……”收到回答后的程惜予直起身屏着一口气把张兆临扛到了
的门口,挤在狭窄的楼道中,艰难地避开酒鬼的胡乱袭击,伸手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