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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掉眼角泪水,继续说,“次日一大早,我就去问侍卫长为什么爽约,他说他根本就没递过布条,这才发觉被人算计,不久,我就被丞相带人闯进内宫押走,关了起来,再之后的事情,太皇太后您应该都知道了。”
说完,猛地磕头,泪流满面哀求,“太皇太后您救救我,那姬妾真的不是我杀的,赵王的死也不关我的事,求求太皇太后您救救我!”
她眼中泪水簌簌落下,神色凄惶。
吕雉蹙蹙眉,眼神冰冷,盯着她半晌,最终轻叹一声。
须臾,转眸睨向刘章,挑挑眉头,眸色幽深难测,“章儿,你觉得了?”
刘章神色一凛,一时半晌竟没反映过来。
吕雉也不催促,挥手让赵王后下去,便静静等待。
片刻,刘章缓过神,皱紧浓黑剑眉,“太皇太后,章儿想,赵王后的大意是,姬妾与赵王的死另有隐情,她是被人给算计。”
话落,眸中闪烁复杂光芒,“只是,那算计她的人又会是谁了?”
吕雉笑了笑,随即眼神变得犀利,“章儿,你说,会不会是那死了的姬妾了?”
刘章心中一震,双手倏尔攥紧衣袖,眸中抹过一抹慌乱,但很快敛去,故作不解,“这怎么可能了?难道她先杀了刘恢,然后躺回榻上,自已杀了自已吗?”
吕雉瞥他一眼,目光越发幽邃,“不可能吗?倘若是点了迷香了?她自己又事先服用提神药物,待鱼水之欢,刘恢沉睡后,替他穿上内衬,将其从榻上拖至地下,用长剑抹他脖子,并伪造现场,接着倒掉迷香灰,换上普通薰香,最后躺回榻上,自已给自已一匕首,不是也很合理吗?”
听完吕雉分析,刘章心头更加惶恐不安,太皇太后这番分析就好像她在现场似的。
刘章深呼吸,平静内心波澜,“回太皇太后,是很合理,再加上赵王后有前科,又与死的那姬妾有过争执,及夜晚时,有多人瞧见她行踪鬼鬼崇崇,诸如种种,很自然的大家就都会怀疑到她,仵作又带有自己主观情分在其中,匕首可以是姬妾所盗取,这一切似乎看上去很合理,只是那姬妾的动机是什么?还有又为何要嫁祸于赵王后?”
刘章说着说着,眉头锁得愈紧,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装作一副分析思忖的样子。
吕雉轻笑一声,挑高眉宇,“那,章儿,咱们先说动机,倘若是有人收买她了?倘若她记恨刘恢要报复了?”
刘章额上霎时渗出丝丝冷汗,努力克制才稳住心绪,“章儿不解,还请太皇太后明示。”
吕雉淡淡笑开,慢悠悠道,“章儿你想想,如果她的亲人是被刘恢害死了了,避如,刘恢强行惦污了她妹妹,她妹妹不甘受此屈辱,悬梁自尽,她父亲气愤于心,一命呼吁,而她身为弱女子又诉告无门,无法找刘恢报此大仇,但正巧这时有人找上她,声称可以帮她复仇,只是前提是一切都要听从那人的,当然这只是哀家的猜测。”
刘章抿紧薄唇,低下头去,极力掩饰眼底的滔天情绪。
太皇太后猜的已八九不离十,莫非赵国那边太皇太后的人已查证出些什么?
不!应该不会,真查出什么,早就兴师问罪了。
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一番推测?若仅仅只是推测,那么太皇太后未免也太厉害了。
吕雉看着刘章脸色变幻莫测的模样,微眯双眸,“至于为何嫁祸赵王后?一则,挑起刘吕两家本以势如水火的关系,使其雪上加霜,从而达到某种目的,二则,那人小肚鸡肠,刘恢怎么可以拥有这么多的封地了?”
刘章一怔,随即明白太皇太后话里意思,顿时脸色大变,惊骇之极,太皇太后话里话外直指大哥呀!
良久,他才抬起头,强作镇定,“太皇太后,恕章儿愚钝,实在无法理解。”
“那,哀家给章儿说个事吧!”
吕雉语气温和,却令刘章感受到压迫,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胸膛处,让他喘不过气来。
刘章凝眸注视眼前的太皇太后,只觉得今日的太皇太后比往常还要可怕。
他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却始终猜不透太皇太后的心思。
“那紫兰可什么都招了。”
吕雉蓦地拔高音量,吓得刘章身子猛然僵直。
吕雉勾勾唇瓣,笑得阴寒。
刘章身子抖了抖,他只得到消息,紫兰失踪了,却不曾想是被太皇太后抓起来了,太皇太后藏得好深呀!
吕雉斜睨着他,眼中精芒四溢,“紫兰她的嘴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很多酷刑下去也不肯吐露半字,但是日日的酷刑折磨,最终她还是受不住了。”
吕雉说着,脸色渐渐冷冽下来,“但她只招供了一部分。”
“紫兰说,推恭儿入水的宫女是她堂哥的女儿,也就是紫梅哥哥的女儿紫菊,紫兰返回长安后,偶然一次,遇上她的堂哥,她堂哥做一些搬搬扛扛的活,以此糊口,但却落了一身的病,没多久就死了,她堂哥临终前将女儿托附给了她。”
刘章心脏狂跳,背脊发凉,希望紫兰没将他供出来,但转瞬一想,紫兰要是将他供出来了,他还能安然在这儿吗?
吕雉凝眸看他片刻,“紫兰被通辑那一年是惠帝登基的第一年,十年后,紫兰堂哥的女儿已十四岁,紫兰将堂姐被凌迟之事说于她侄女听,并添油加醋丑化哀家,接着提及戚懿对她们一家的恩情,说服她侄女和她一起报复哀家,那紫兰最后说没任何人指使她,全是她一人所为。”
说到这,吕雉眸中染上一层寒霜,“章儿,你说,哀家会相信全是她一人所为吗?”
刘章浑身一颤,他咬紧牙关,太皇太后恐怕是已怀疑到他了?
他心中忐忑不安,极力掩饰内心翻腾情绪。
但却没能逃过吕雉的眼睛。
“请太皇太后恕章儿愚顿,章儿不知。”
刘章话落,便垂眸,不敢迎视吕雉探究的眸子。
吕雉突而低笑两声,笑声清朗,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内心暗骂一声,这真会还真会装傻充愣。
刘章心中对太皇太后更加忌惮,太皇太后的心机实在是深沉得骇人。
吕雉扫他一眼,“章儿,哀家如果想保赵王后一命,且又能让诸王诸臣不再追究,章儿你可有办法呀?”
刘章的心骤然沉了下去,太皇太后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又是在暗示什么?
他沉思片刻,拱手,神情肃穆,“章儿愿意尽绵薄之力。”
为了维护他一如既往的好形象,他只能选择顺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这分明在暗示他,要他想出一个法保赵王后,不然不会有好果子等着他和他哥哥。
吕雉欣慰点点头。
“章儿,倒有一计……”刘章拱手,旋即压低声线,低语几句……
吕雉微眯双眸,眸光潋滟,“倒也是个好主意……”
心中却冷哼一声,还真是个好主意,不仅可以保赵王后一命,又可以增加他在诸王中乃至朝中的威信,好一个一箭双雕,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他。
……
二十多天后。
玉琼阁,刘吕两家相聚于此,赵王后也在其中。
吕雉以给刘姓王爷一个答复为由,将其都召进长安。
席间,吕雉却绝口不提如何处置赵王后之事,只是一直与众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诸王按捺不住,纷纷开口试探太皇太后的态度,语气略带施压。
就在这时,刘章起身出列,拱手请求要以酒令助兴,并言明行军酒令。
吕雉应允。
众人酒兴正浓时,刘章进献助兴的歌舞。
舞罢,刘章拱手,“请让章儿为太皇太后唱唱耕田的歌谣。”
吕雉又应允。
刘章舞唱曰,“深耕之后,接着播种,苗要疏朗,不是同类,坚决铲除。”
吕雉闻曲,故作沉吟不语。
诸王心中暗叹,刘章此举实属大胆,这是在暗指吕家不劳而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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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连根拔起,也不怕太皇太后以后找借口收拾于他。
不久,吕家有一人喝醉,逃离席。
此人正是赵王后。
刘章逐追过去,拔剑刺向她,赵王后应声倒地。
刘章转身,单膝跪地禀报,“太皇太后,有一人逃离酒席,章儿执行军法杀了她,请太皇太后责罚。”
吕雉震惊不已,立刻传召太医,所幸剑锋有偏,没中要害,好好调养一段时日即可康复。
吕雉沉吟几瞬,逐厉声喝,“哀家即已应允朱虚侯按照军法来监酒,赵王后又因此受了重伤,所以此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再提。”
酒宴也因此结束。
从此之后,刘章在刘氏家族中声望渐长,朝中大臣也多有倾佩。
……
南苑山庄,夜幕降临,月上枝头。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长空。
吕晴与刘友的孩子就降临到这人世间,是一位白白胖胖的小子。
刘友身体内的毒素在萧素素的汤药及药浴针炙下已渐渐清除。
提南钰与刘盈的第二个孩子现已三岁有余。
……
长安一处秘宅,赵王后伤势已渐好,吕雉给她一笔银子,让她与侍卫长远走高走,并祝福他们两人相爱白首。
那侍卫长是随赵王后一同前来的长安,一直落脚于长安城中的客栈内。
然赵国空悬,吕雉便封惠帝第三子为赵王,又因其年幼,暂时交于赵国丞相与吕禄打理,并让吕禄暂任赵王。
吕雉对刘襄、刘章也多有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