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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大脑飞快的转动,想着怎么打发这个小姑奶奶,忽然脑中一闪,想起进门时看到的天然居匾额,略一沉吟道:“这有何难?取纸笔来!”下人飞快地将两瓶酒拿走取来纸笔。王辉提前笔来,对少女和崔存道:“适才进门时发现天然居虽恭为瑕丘第一酒楼,但少了一副楹联,豪放文气略有欠缺,在下不才,愿为贵酒楼补上!”口是心非又在心中将二人斥为土包子,起了这俗了千百年的名字,又庆幸在外打工时和公司同事练了四年颜真卿的楷书,今天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吧!
当下执笔写道:“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少女和崔存在旁看得大为惊异,因为颜体端正秀美,丰润朴茂,与以往书法不同,虽然王辉的字体不能与真正的颜体相比,但外形基本接近,此时颜体楷书还未出现,但二人知道,此字一出已是开创书法雄伟刚健的先河。不等二人回过神来,王辉已经在另一张纸写道:“人过大佛寺,佛寺大过人。”一边写,一边教导二人道:“你们可以只挂前面几个字,也可以和后面几个字一起挂,贵酒楼毗邻普乐寺,怎么挂都贴切!”二人只顾欣赏字体,哪里有空应和他,只是胡乱点头。
王辉见他们比比划划,知道他们是初见颜体书法情不自禁。因为这是一种全新楷书,颜老先生还没有出生呢,现在可是我王辉的独家字体,不禁心中小小得意了一把。随即心中哀叹一声,不如好人做到底,虽不知五千贯在大唐价值几何,购买力怎么样,想来应该是个天价,因为自己和少女喊成交时,旁边崔存和大江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如果不稍做补偿,总会令人不快,不如结个善缘,双方皆大欢喜。他可不认为就凭一幅字和一首诗酒让人刮目相看,或拜伏在地,或以身相许。仔细回想自己前世刚初中毕业在市里老乡饭店帮厨时,同厨师闲聊唐代名菜,曾聊到几道名菜,不知现在是否已出现,转念一想,就算有,此时唐代初立物资贫乏,也不可能大肆推广。犹豫一下便拿过纸又埋头写了起来,将奶汤锅子鱼、葫芦鸡、贵妃鸡翅、佛跳墙四种菜肴的做法默然写了下来。
等王辉全部写完,甩动发酸的手臂时,看见两人还在欣赏他的字体,于是拍拍长案将众人惊醒,然后将菜谱交给崔存和少女二人,道:“小娘子、崔掌柜,我给贵酒楼提供了几道菜肴,还请二位过目,看能否过眼乎?”少女接过菜谱,扫了一眼笑道:“看你文才出众,气正肤白,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懂膳食之道,岂不闻君子远离庖厨?”王辉淡淡一笑道:“等你体会到饿肚子的滋味时,就会体会到这句话是多么可笑,再说我可不想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穷酸,惹那麦韭不分,离家两载不识荞麦的笑话。”少女娇笑,问道:“何谓麦韭不分,又何谓离家两载不识荞麦?”王辉便把后世地球人都知道的两则笑话讲给众人听,当然主人公改为了读书人,众人听完一阵大笑,崔存道:“这两则笑话一出,小郎君必成读书人公敌。”
王辉心想,老子又不是读书人,才管不着这些呢,怎么还能咬我不成。为逗大家开心,他继续笑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圣人之道要学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所以圣人之言尽信不得。譬如说《论语》吧,两位认为做到《论语》所说几何可称圣人?”
崔氏乃是世家,崔存身为掌柜,自然是饱读群书之人,闻言道:“若能做到书中一句,即可称圣人!”王辉笑道:“那阁下和小娘子及天下世家巨富、朝堂均可称圣,因为你们已做到了‘愿车马、衣轻裘,’‘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狐貂之厚以居’还不能成圣吗?”崔存和少女闻听一愣,继尔大笑。崔存笑道:“小郎君思维广阔,奇才也!”少女更是笑得花枝乱颤,身不成形。
这一番谈话拉近了众人的距离,崔存安排下人上茶,众人一起跪坐在地,王辉虽有千般不愿,只能入乡随俗,强忍疼痛跪坐了下来。少女指着王辉的衣衫问道:“郎君装束非我大唐样式,却又何故?”王辉只得又将自己胡编的身世叙述一遍,谎话说多了,自然流畅很多,听得众人唏嘘不止,少女眼中泛出泪花,关切问道:“郎君打算以后如做?”王辉笑道:“当然是先落籍,再盖住房,种种地、钓钓鱼,约三五好友游山玩水,寄情与山水之间罢了!”少女嗤嗤一笑道:“金鲤岂是池中物,适才郎君和小妹谈起生意来锱铢必较,说起学识来侃侃有言,还写一笔好字,作一手好诗,寄情于山水?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王辉被她拆穿了心事,讪讪笑道:“小娘子好眼力,其实是盖好房子后,改善农具,开几间作坊做点生意,带刘家庄的乡亲致富。”少女拍手笑道:“正是这话,郎君刚刚敲了小妹一大笔钱,改善农具,开办作坊当然应该要我们一份,你作坊所产我们崔氏全包了。还有,郎君的钱不会放着发霉吧?应该要采购作坊所需吧,我们崔氏在瑕丘城,粮店、车马行、铁铺、家具行都有,垄丘还有窑口,我们愿意提供郎君使用,至于价钱自是好商量了。”说完美眸,一转定定的望向王辉。
崔存现在对自己的三小姐佩服的五体投地,举重若轻,轻轻一拨,已将自家五千贯的损失减少至最低,还将这小郎君拴上了自己的战车,就像三小姐所说,这小郎君学识好,见识广,有魄力,绝非泛泛之辈,再看他的食谱,绝对是个好吃的主。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不成器,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五千贯对于崔家讲,九牛一毛而已,生意不就是物有所值吗,那对琉璃瓶及瓶内美酒已是不亏了。
王辉心中大喜,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连笑道:“这样太好了,只是太麻烦小娘子了。”少女笑道:“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转头对门外使女道:“去请诚伯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