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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从没有正经地狩猎过,当骑士学徒的时候倒是和科纳一起陪男爵的小儿子打过猎,在领北的一大片古树林里。
这副身体的方向感非常好,洛克几乎没碰到过迷路的情况,他没有骑马,带着短刀和弓箭就进了林子,在密林和灌木中穿行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片满地枯叶的山腰。
按照以前陪同打猎的流程,洛克观察了好一会,发现了几个野兔的窝,但并没有看到野兔。
这让他犯了难,野兔的窝有好几个出口,他也没有猎狗,只有一个人没办法守株待兔。
洛克想了想,只能放弃了蹲守野兔的打算,伸腿几脚,把野兔洞的出口给踩塌下去。
他继续在林子里转悠,寻找着可能的猎物。
如果是贵族们的狩猎活动,一般会请一位经验丰富的陪猎人,多半是附近有名的猎户,陪猎人会带着一条或者好几条训练有素的猎犬,提前为狩猎的主人寻找猎物。
那些贵族需要做的就是在草地上和朋友聊天,吃点东西,喝点果酒,等到陪猎人找到猎物,吹响号角,并且随行的仆人将猎物围进包围圈,他们才会动身取得那些猎物的性命。
起码男爵的小儿子就是这样,一般情况下,他只会骑在马上随便放几箭,下地行走的想法都不会有。
晃悠了半天,洛克连一个猎物都没有看到,反倒先看到了人。
那是一个背着短弓,一身紧身皮甲的男人,正蹲在灌木后观察。
他也注意到了洛克,连忙用手指抵住嘴巴,示意洛克不要发出声音。
洛克安静地走了过去,看清了这人的脸,是白鱼村的一个猎户。
匹基尼有森林法,除了边境领土之外,平民不能私自砍伐和狩猎动物,因为森林和森林里的树木动物都是当地领主的私人财产,只有得到狩猎许可的猎户才能进到林子打猎。
洛克在猎户的旁边蹲下,顺着对方眼睛的方向看去,发现了不远处一棵高大榉树旁边的两三只野鹿。
“那是你的目标?”洛克小声地说道。
“是的,”猎户压了压帽子,注意到洛克身后的弓箭,“大人也是来打猎的?”
洛克无奈地笑了笑:
“是的,可惜我没有追踪猎物的技巧,一直没找到猎物。”
“那您看上了这几只鹿了吗?”
猎户并不担心洛克抢走自己的猎物,相反,他很希望对方能赏脸让自己帮他猎到野鹿。
像洛克这种骑士,有时候也会充当男爵的巡查员或是保林官,他们有权利调查附近居民的肉食来源并且定罪。
他的父亲也是猎户,曾经被一个保林官指证家中的兔肉来源非法,是从其他违禁狩猎者的手中非法购得。
这听上去多荒谬,他的父亲本身就是猎户,为什么不自己打猎却要去购买非法的肉?但法官就是相信保林官的证词,他的父亲被处以一笔不小的罚款,并且两个月不允许打猎。
后来猎户知道保林官无非是想要获得贿赂。
如果洛克赏脸,自己帮他猎到鹿,就能巴结上他,猎户想到。
想了想,洛克拒绝了猎户的好意,打算自己狩猎,而不是抢人家现成的。
“不了,我请教你一下?”
猎户有些意外,点了点头。
“附近还有哪里会有猎物出没吗?鹿,獐子,野兔都行。”
洛克说道,他并不打算抢现成的,但如果猎户知道附近哪里有猎物,能提供一点便利也是很好的。
想了想,猎户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往这边再走一段时间,靠近山里小溪的方向我见过小水坑,周围有鹿粪,应该会有猎物。”
挠了挠头发,他又提醒了一句:“不过听说上面的烧炭工说,那一带似乎有野猪出没,要小心。”
洛克忽略了后一句,满脑子都是想着小溪方向的水坑和野鹿,他对于狩猎这种活动还是有一定的喜爱的,可能这是刻在人基因里的行为。
当然,不是那种贵族式的狩猎。
至于野猪,听说而已,有几个听说的消息是真的?
道了声谢,洛克安静的起身离开,顺着猎户手指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几分钟的样子,洛克果然在一处空地看到了一个水洼,周围遍布着蹄印,有大有小,不远处的流水声响也告诉他没有找错。
洛克注意到有一些新鲜的粪便和蹄印,立刻喜上心头,沿着那串脚印追踪起来。
倘若猎户在这里,他一定会大声制止洛克,因为有经验的人从脚印就能看出这是野猪的蹄子,并且还是带着崽的野猪。
但他并不在这,也就妨碍不了一脸期待的洛克跟随着一大一小的蹄印前进。
跟踪着痕迹走了大概几分钟,洛克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浆果灌木在一动一动。
一定是鹿!洛克连忙压低身形,尽量不发出声音地靠近,全然忽略了野猪也会吃浆果。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作何行动,但对自己的箭术有自信,索性架弓搭箭,对着灌木晃动的位置射出一箭。
这一箭射中了目标,但那从灌木中跳起的东西并非野鹿,而是一只发出惨叫,颇为肥壮的野猪。
“猪?!”
洛克惊呼,来不及细想,因为那只中箭的野猪已经朝着自己冲来了。
这么近的距离,洛克只能将弓远远一抛,反手掏出腰间的短刀,同时身子向后退去,躲开野猪的冲撞。
借此机会,洛克这才看清野猪还带着崽,不由得冒出冷汗。
带着猪崽的野猪有很强的攻击性,每年都能听到有烧炭工或是拾柴的人被攻击,差不多也是这个月份。
而那支箭虽然射中了野猪,但却没能杀死它,反而让它更加凶性大发。
他的手中只有一把短刀,衣物也是便身的普通衣物,没有一点防护。
洛克一边观察着四周,同时与发狂的野猪对峙,提防着这头动物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
没过太久,被护崽本能和疼痛催促的野猪嚎叫着,发起了第二次冲撞,但被洛克再次躲开。
只不过这次野猪没给他拉开的时间,紧紧地咬在洛克身后,好几次都要顶到洛克屁股。
洛克心一横,知道“无伤”是不可能了,干脆一个冲步,随后猛地转身刺出一刀。
野猪没料到他会还击,被冲撞的惯性催促着向前,獠牙错过了洛克的屁股,背上又被划了一刀。
洛克则再接再厉,乘着这个机会将刀反握,狠狠地扎进野猪的脖子处。
但这样他也失去了闪躲的能力,发了疯的野猪立即调转脑袋,顶到了洛克的大腿,獠牙划烂衣物,带起一片血肉。
洛克顿时闷哼了一声,被巨大的疼痛冲得脑子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