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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郝月英跑回家收好木材,没多久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雨消云散,立刻又是一片骄阳高照。丈夫方维义也正好回来了,问他:“儿子呢,刚才遇到方维仁,不是说今天下午不用上课吗,又跑哪疯去了?”
一句话提醒郝月英。不知人人敬仰的那位魏源成老医师,诊断儿子的病情准不准确。郝月英到底放心不下,没心情回答丈夫的问题,转身就往马庄的方向跑。刚到开满莲花的池塘一半位置,就远远发现方项东向这边跑来,身后郝晓珍在没命的追。
以郝月英现在的心理,巴不得儿子不要与郝晓珍有任何的瓜葛,见两人这种情景,不免心生狐疑,躲在大树后想看个究竟。
郝晓珍知道被郝月英误会了,生性腼腆,低垂着一张涨红的脸,许久才说:“魏大伯让我追的方项东,怕他跑得太快,毛病再犯了。”
以郝晓珍的性格绝不会撒谎,郝月英慌了,指点着方项东的额头:“你呀你呀,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为了让母亲放心,更是怕她继续责骂,方项东抖擞抖擞精神,拍了拍胸脯:“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郝月英回头看看郝晓珍,见她也是大汗淋漓,本来就褴褛的裤褂,在汗水的浸润下,近乎完美的体态几乎被完全诠释。真是如假包换的美人坯子,要不是她那个过于烂包的家,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闺女。郝月英担心儿子真的着迷于郝晓珍,尽量带着平和的语气说:“我来的时候,你娘一个人收拾一场院的粮食,到现在还没全部弄回屋,你还不快点去帮忙。”
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收拾上千斤的粮食,要艰难到什么程度。郝晓珍心里一紧,不敢再耽搁,忘记了疲惫,一溜小跑着去了。
方项东充分表达对母亲的不满:“既然你看到郝晓珍妈粮食还没弄完,怎么不去帮帮她,我用得着你接来吗。”
这小子莫不是真的对郝晓珍动了心,都知道帮助未来的丈母娘说话了?郝月英哪敢沿着这个心思教训儿子,一脸的神秘表情:“我是骗珍珍的,听说刚起雨时,石傻子就赶去帮着收拾那些麦子了。任谁家的忙他都不帮,偏偏去帮她家?听说为了替珍珍交学费,把他最好的一只羊贱卖给了贺屠夫,莫不是那个胖婆娘跑了这么长时间,他耐不住了。也难怪,珍珍爹在床上躺了那些年,只怕.......”她忽然想到,这是在跟儿子说话,照准自己的嘴巴轻轻扇了一下并往地上“呸”了一声。
方项东毕竟已是十六岁的人了,哪能听不明白母亲的话,怒吼一声道:“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有魏源成的交待在那儿,郝月英生怕方项东再累犯了病,好说歹劝,扶着儿子慢慢腾腾往家赶。折腾了大半天,等母子俩到家时,方木匠已经做好晚饭,正在院子里转着圈。见到方项东安全返回,一颗心落到肚子里,“嘿嘿”两声算是表达关切之情,一迭声催促:“赶紧洗手吃饭,只怕饭早凉了。”
黄淮大平原,盛夏季节,只要不是下雨天,晚饭很少有人家在屋内吃。方维义也不例外,早将小饭桌摆在当院。下午方项东虽说在医院吃了多半盆的鸡蛋面条,经过一路狂奔,能量早已消耗得差不多了。急不可耐捡起一个大馒头,又掀起盖着盖的一盆菜。里面豁然盛着一只肥美的烧公鸡。
由于方维义有木匠手艺在身,这个三口之家的经济条件在整个方家营也屈指可数,即便如此,也不能每日都有荤菜上桌,要在往常,不经允许就宰杀一只鸡,郝月英免不了跟丈夫一场大闹,她算定今日丈夫这样做,纯粹是因为儿子身体,照准丈夫后脊背拍了一巴掌:“今天太阳打西边出了,还以为你就是木头。”
方维义被妻子独特的表扬方式弄得一咬牙,不免得意说:“今天我算捡了一个大便宜,不知谁杀鸡没杀死,半拉脖子挂着脑袋跑到咱家院墙外的菜地蹲着,正好被我遇上。”
“杀鸡没杀死就不要了,这谁真够阔的。”郝月英拧下一只鸡腿塞入儿子的手中,“不管谁家的,吃在咱的肚子才算数。”
中午方项东替郝晓珍打农药时,刘改花嘱咐女儿回家杀鸡款待他,包括后来郝晓珍向母亲报告鸡没杀死,方项东都听得明白,把鸡腿丢入盆子中,告诉父母:“这只鸡咱不能吃。”
郝月英不解地问:“怎么不能吃,是有毒还咋地?”方项东把这只鸡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郝月英彻底松了口气:“既然这只鸡原本就是用来招待你的,歪打正着咱更应该吃了。”
“我说不能吃就不能吃。”方项东捧起盆子快步走出院门。郝月英舍不得骂儿子,拿丈夫出气:“你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跟你一个熊样,简直榆木脑袋。”
方维义长长舒了口气:“要是别人家的鸡,咱们吃了就吃了,良志家烂成那样,吃了他家的鸡,咱心里能安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