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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弥漫之中,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红红的血液汇成小河,缓缓流淌着。
朦朦胧胧之中,松林边上的三十八个坟堆,忽然幻成了亲人的模样,不停地走来走去。
忽地,又见刀光剑影齐舞,发出一道道的寒光,似银蛇乱舞。
然后,就是大火,熊熊燃烧的大火吞噬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上官浩一下子从梦靥中惊醒来,竟然有了痛楚的感觉。
随后,又闻到了一股草药的气味和淡淡的脂粉香气,让他觉得非常惬意。
数日来受到的毒打和非人折磨,使他紧绷的神经在获救的一刹那,得到了完全松驰。
他模糊地记得,自己被人抬进了一辆马车之中,也不知是睡着还是晕倒,忽然间就失去了知觉,就再也想不起以后的事情了。
上官浩伸了伸胳膊,轻闭双目,享受着眼前这份难得的舒适与安宁,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梦魇和痛楚。
他实在不想也不愿睁开眼睛,宁愿永远沉浸在这似梦似真的安逸之中。
忽然,他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地说话声。
一女子轻柔的声音:“雪姐姐,他这半月来一直昏迷不醒、胡话连篇,你看他还有没有救?”
一女子清脆的声音:“现在看来,他的伤势有明显好转,伤口都已经在愈合了,应该不会这么短命。依我推断,他只是因为体弱,恢复起来比较慢而已。”
第一个女子又道:“这傻小子真是好福气,姐姐们精心炼制的灵药却给他当了饭吃,他自己还不知道呢。”
只听那雪姐姐的声音:“管他呢,再说,上官家惨案发生后,他是唯一幸存者,有可能知道一些事情……将他秘密藏在这里,至少我们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况且,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
“哟”轻柔声音的女子打趣道:“雪姐姐开口闭口就是佛门偈语,干脆找个英俊秀美的公子嫁出去算了。”
“小红你这小丫头!整日风言风语没正经,当心找不到婆家!”雪姐姐立刻反唇相讥。
接着,两个女子嘻嘻哈哈闹个不停。
一会儿,又听小红的声音道:“因为一个传说中的藏宝图,却被害得家破人亡。唉,太可怜了……”
“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啊,我只是不明白,武胜门为何用这种阴损的手段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本来,他先天的痼疾也许还有治好的希望,还能有机会习练武功,但现在却怕是永远也治不了了。纵然是苗神医来,也……”那是雪姐姐的声音。
小红的声音道:“雪姐姐,万事皆有可能,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再说,说不定他自己还希望做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呢。该去给他换药了,我们一块儿过去看看吧。”
接着,一阵细碎轻盈的脚步声来到床边。
上官浩闭着双眼,依稀觉得有人在盯视自己。
药草的气息中忽然多了一股浓郁清新的茉莉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听得小红的声音:“雪姐姐,如果他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有人认出,他就是现在江湖中人人欲得的‘傻小子’。”
“嗯”,雪姐姐应了一声,接着叹息道:“他这样一个人,这么年轻就遭此大难,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小红又道:“一个平平常常的人,可偏偏身上发生了不平常的事,真是造化弄人啊……”
雪姐姐忽然叹了一口气:“唉,我倒是觉得做一个普通人好,至少可以远离江湖中的恩恩怨怨和打打杀杀,可以过平平淡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