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这个唯一清醒的女伤者在做完最初的伤口清创缝合后,头部出血不止的情况很快缓解。在伤口缝合完毕之后也被送入了神经外科,做急诊手术取出镶嵌在脑组织中的破碎的颅骨碎片。
在最后一位伤者也离开急诊科后,看到血迹斑驳的抢救室和清创间,赵英焕和李贺对视了一眼:今晚的事还没结,凶手还在逃,在这样的打斗中,或许他也受了伤……
凌晨两点。李贺在接到护士站电话前往外科清创间时,在门口看到被一帮荷枪实弹的警察团团围住坐在椅凳上的男人时,心中就已经有数:凶手已经被抓到了,而且还受了伤。
他在这些警察中看到了安然和陶翰文,他们合作过好几次了,彼此到也熟络,特别是陶翰文,他们年龄相差不大,私交也还不错。
安然简短的做了介绍: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凶案嫌疑人。嫌疑人在案发后试图自杀,但自杀未遂,他们在一个工地上找到了他。
案发前他一直在广东务工。此次打听到受害人地址后,特意从广东坐火车来到我市,准备了榔头和菜刀等作案工具后,直达受害人打工的店铺,在用榔头击杀前妻的过程中,还有另一对男女也在店内,那个男人还试图保护他前妻,在打斗过程中,男子抢下了凶手的榔头,而凶手偏激的认定前来救援的男子就是他前妻的“姘头”,杀红了眼的凶手改用之前就预备好的菜刀疯狂的砍向那对前来救援的夫妻……
直到三个受害者再发不出一点声响,他才放下手中的凶器,离开案发现场前,他还特意又用榔头在他前妻的头上又补了几锤,在确认对方“必死无疑”后,他破坏了店内所有的电灯,半拉下卷帘门后匆匆逃逸。好在其中一个受害人没多久便清醒过来,不停呼喊救命。路过的一个女生借着路灯发现半拉下的卷帘门外血迹斑斑,她走近了听见门内微弱的呼救声,她迅速报了警,并拨打了
急救电话。
在看到之前三位受害者的惨况后,李贺曾试着想象这个冷血屠夫的样子:目光凶恶,满脸横肉,暴躁粗鲁……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落网,而且居然又是他接诊。
出于一个医生的职业本能,李贺最先关注的还是他的伤情:凶手右颈部有一条长约
的伤口,伤口没有活动性出血,只是表浅的皮肤裂伤;左腕一条伤口,这道伤口要深一些,几根肌腱都断了,因为肌腱被割断了,左手几个手指也无法自如活动了,只是桡动脉尺动脉都还完好,伤口只是少许的渗血;腹部也有此处刀刺伤,但是伤口不深,应该没有进入腹腔
李贺简单的向一同前来的法医和刑警说明了伤者情况。在确定凶手不会马上有生命危险的情况,法医和刑警都开始对凶手进行体表采证。
借着凄冷惨白的日光灯,李贺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一个杀人凶手的全貌。忽略掉他身上的血污,整个人看上去倒也整洁,如果神色不是那么憔悴,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这个年龄里刚安抚过小孙子的长者。表情木然,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眼神更是空洞平静。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被告知他是凶手,至少是嫌疑人。有这么一瞬间,他甚至给李贺一种错觉:他是其中一名受害者的家属,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悲恸后,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无可挽回的事实。就像风浪已过,摧枯拉朽之后,只剩满世界荒凉。
安然在他身上找到一个钱包,里面除了一些钞票外,还有张有两张身份证和一张火车票。他看了火车票,发车地址是广州,到达这里的时间就是凶案发生前的几个小时。两张身份证名字相同,但上面的出生年份却相差了
岁。安然问道,“为什么会有两张身份证?”
“
年那张是真的,
年的那张是我在广东打工时用的,年纪大了,工厂就不要人了。”凶手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在回答警察问话的时候,他稍微抬了下头,五十出头,脸上纹路深刻,刻着常年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特有的早衰和疲惫。
采证的同时,负责录像的陶翰文问到“受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有个是我婆娘。那个帮着她的男人应该是他新找的野男人。另外的那个女的我也认不到,我当时只想着把我婆娘杀了,她那个野男人刚好也来帮忙,我就把他们两个一块杀了。一起来那个女的在喊救命,我怕她把其他人招来,就连她一块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先前血腥残酷的一幕。
“我们查了你户籍。你和受害人已经离婚十年了。她只能算你前妻。她之后辗转在这里工作。而你一直是在广东打工。离婚十年了,又相隔几千里远,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交集。你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专程过来杀人。”安然询问到。
“我娃儿生下来几个月,她就在外面出轨,就在外面不停勾搭野男人。打了她无数次,往死里打,她都还是要去找野男人,还有好多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忍啊忍。都离了婚,她还在外面勾搭野男人,不停地勾搭。我也是倒霉,捅了自己那么多刀,居然还没死。”
李贺终于在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些许变化,他原本死灰般平静的脸上逐渐变得生动起来,因为满是怨毒而越变越扭曲的面容,这个才是真实的他吧。即使离异十年,天各一方,那怨毒的种子却始终一直都在,日积月累,蠢蠢欲动,今晚他终于得以手刃他嘴里“水性杨花”的前妻,这些年的屈辱、隐忍、不甘终于得到了发泄。
警方的采证工作已经进入尾声,沾血的外套也被放入到物证袋里。陶翰文忽然想起什么,他问嫌疑人,“你的子女在哪里,或者这里有其他亲戚朋友没有。能不能给你带点换洗的衣服过来。因为你现在穿的衣服都要被用来做物证。”
“子女……”说到这里,这个自杀未遂的嫌疑人停顿了一下,脸上有瞬间的恍惚,但随即又凄苦的叹了口气,“十年了……有和没有一样……”
“这样啊……”,陶翰文有些为难,“衣服和鞋子都拿去做物证了,医院的空调开的这么大,不穿衣服可能会冷……”,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问李贺,“你们有拖鞋之类的吗,他连鞋子也被取走了,光着脚来回做检查挺不方便。”
这个年轻的警察为这个血腥的屠戮之夜带来了一些暖意,他能想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