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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树林里的风很大,它们总是急着把树叶一片片地摘下来,给自己铺一个华丽的窝。
而树叶不想这么听天由命,老实说,谁想腐烂成泥呢?所以它们紧紧地抓着枝头,至少可以留下一点喧嚣。
可能正因为如此风才很大?谁是蛇头谁是蛇尾,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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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满是落叶的小院迎来了这个秋天的第一位客人。
院里有一位老人正倚着门框坐着,手里拿着个烟袋,时不时吐出苍白的烟丝。
“怎么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他看了一眼来人,说道。
“我想你可能知道什么。”那人手里有一把长刀。
“我知道的可不多。”老人摇摇头,示意他过来坐。
悬刀看了眼灰尘覆盖的门槛。
老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到:
“体谅一下,我这又没什么下人。”
“跟何况,你也不怎么干净。”老头看了一眼身上灰扑扑的悬刀。
“去了很多地方?”
“嗯。”悬刀点点头。
这几天他确实去了很多地方,他先是回到了樊城,去了刺伤雕面人的那个院子,又去了薛家遗迹外的小巷,感受到了那把刀。
当日的血迹遗骸早都被清理干净了,不过墙上的刀痕剑迹还是能说明很多东西。
“登云……”他仔细感受了一番。
随后他去了一趟大佛寺,见到了禄空大师,在佛祖脚下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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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刀回过神来。
“太傅李居正混成这样,不觉得憋屈?”悬刀没有坐下,而是抱刀靠着门框。
“太傅?虚衔罢了,说起好听是个正一品,但那文武百官,有人正眼看过?”老人自嘲一笑。
“更不用说陛下继位后就废了三公,我还在那笼子里作甚。”
“总的是个好名声。”悬刀说道。
“和你聊天真的没意思。”老人没好气的摆摆手,示意他说明来意。
“我想知道你对陛下的看法。”悬刀想了一下说道。
“你们不是很熟吗?”老人挑了挑眉。
“最近突然发现不是很熟了。”悬刀说道。
老人闻言沉默了一会,说到:
“又是那些老套的君臣反目的戏码?”
“这应该是个君逼臣反的戏码。”悬刀解释道。
“陛下是一位明君。”老人说罢,悠闲地抽了一口烟袋。
“我知道。”悬刀打量着眼前苍白的烟丝,说道。
“那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老人转过头直视悬刀的双眼。
“我想知道他的追求。”悬刀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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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间又陷入了沉默,院里的老树有些尴尬,忍不住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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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代君王,所求无非千秋霸业。”老人好似回忆了一会,说道。
“明白了。”悬刀点点头,转身向院外走去。
“很急?”
“我赶时间。”
老人却突然叫住了他。
“我说,陛下是一位明君。”老人一改悠闲的模样,冷峻地盯着悬刀,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还是一样的回答。
然后悬刀走出了院子。
老人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蜷缩起来。
“李居正啊李居正,心是正了,怎么还是不平呢?人老了,总是情不自禁打些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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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刀自然是听懂了。
霸业是霸业,千秋是千秋。
此刻的他正身处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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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酒馆
“店家,你这有什么酒?”悬刀在怀里摸了摸,摸出几粒碎银,几块铜板。他想了想,把铜板放了回去。
“哎这位客官,第一次来王城吧?我们这正好有自家酿的广柑酒,要不给您来上半壶?”卖酒的是个年轻人,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还以为是位旅人。
“行。”悬刀笑了笑,没有解释。
“给小女子也来上半壶。”一位皮肤白皙,面色红润女子走了进来。
小二赶忙给她也递了半壶,这女子面容娇艳,一看就是涂的上好脂粉,这可是大户人家才能负担得起的。
女子笑盈盈地望了他一样,然后又看了眼悬刀。
悬刀微微一笑。
女子丢下一两银子提着酒便走了出去。
悬刀拿起酒壶,也随意丢下几颗银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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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一两银子买半壶酒,一位五两银子买半壶酒,啥时候我才能这么阔绰。
店小二叹了口气。
随即他眉头一皱,嘟囔到:“要下雨了。”
他琢磨一番,把那一两银子留在了柜台上,把五两银子收进怀里。然后不知从哪取出一顶斗笠,戴在了头上。
他就这么如若无人般地向店外走去。
店小二带了一顶巨大的渔夫斗笠,这怎么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而周围往来的食客,肩披抹布的店员却对眼前这幕毫不惊奇。
就好像他们看不见似的。
他走出小店,走入人群中,身影慢慢变得佝偻。
最后变成了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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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您没看错?真是那人?”马车缓慢的在街道上行驶着。
车内有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刚才在酒馆的那名女子。此刻另一位略显老态的男子问道。
“确实是他。”那女子慵懒地说道。
她正是陈鱼燕,本是樊城福花楼的主管。也不知道福花楼的人是怎么想的,当初从薛家侥幸逃得一命,反而使她因祸得福,被调到了王城的福花楼做正使。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能见到这位鼎鼎大名的人物。”男人笑了笑。
“不过,他怎么敢来王城?”男人不解。
陈鱼燕摇摇头,她也不清楚,不过她决定派人调查一下。
“打扰一下,我需要问点事情。”马车忽然停下了,车门打开,一个抱着长刀的人走了上来。
“你!”车上那名男子大惊,悬刀直接抬手便用刀鞘抵住了他的喉咙。
不论男子如何挣扎,刀鞘都稳稳的一动不动,他只能瞪大眼睛发出惊恐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