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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刚过,阳星还在缓缓地散发着它的光与热。
魏国秋天的日光对自己的工作并不太热情,而是有些慵懒。
池塘边的青蛙也兴致不高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鸣叫了两声,然后就趴在青石上开始思考蛙生。
它在想是干泥巴好还是稀泥巴好,是吸了血的蚊子更香甜还是没吸血的蚊子更美味。
它没想到自己多虑了,今天的蚊子肯定是醉醺醺的。
房檐上飞落了几只麻雀,它们衔着几片红叶,然后钻进了檐头雕刻的祥云里。
今天这家人怎么没声音了?它们疑惑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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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没有惨嚎。
薛志德捂着残缺的手指,苍老的身形不停的颤抖,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落,鲜血从断指出喷溅而出,染的地砖上那个薛字有些恐怖。
他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这个甲人。
“薛家总有一天会回来。”
他几乎是一气一字的说着。
甲人见过很多,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所以他没有废话,上前就是一刀。
薛志德的世界便出现了一轮血色的夕阳。
屋檐上的麻雀惊慌地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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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有德怜爱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
薛容儿咬牙倔强的挡在薛福杰身前。
“杀了。”陶有德挥挥手。
薛容儿闭上双眼迎接死亡的到来。
崖刻心里顿时一阵烦闷我该不该出手呢?我应该不用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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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纠结时,他发现他确实不用出手了。
薛福仁在薛容儿闭眼的一瞬间就已经出了刀。
刀鞘被他随意的放在脚边。
三个出手的城卫军士便仰面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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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缓缓地洒落。
“党同逆贼乃叛国之罪,你可想好了?”陶有德收敛了笑容。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理会薛福仁,是因为他知道,就算薛家真的被灭了,薛福仁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个家伙当年和薛家闹的极大,杀了好几名薛家的老人然后便很少再回来,偶尔回来也只是私下里照顾一番薛容儿。
作为樊城之主,他也真的很欣赏这位独行刀。
“我要保她。”薛福仁指了指薛容儿。
然后他对薛容儿说到:“听话,回来吧。”
“我也不想让我樊城高手今日折损在此,我只需要杀薛福杰。”陶有德盯着薛福仁说道。
“二叔!”薛容儿还是站在薛福杰身前。
薛福杰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从小到大在她的面前都是一副疲惫冷漠的模样。所以薛容儿不喜欢这个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可不管怎么样,薛福杰也是她爹,也从来没有加害过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过得好好的,上一秒还在你说我笑的庆着生,下一秒突然就说你们都得死呢。
薛福杰看着眼前这幕,默不作声。
陶有德眉头一皱,护卫便哗啦一声齐齐往前踏了一步。
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薛福仁叹了口气。
“你看到了,她不听我的。”他对着陶有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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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那个有些窝囊的老城主,今天竟如此杀伐果断。至于场间的其他宾客早已吓得无法动弹,刚才有一人不知死活地想要趁乱溜走,结果被这些守城军毫不迟疑地乱刀砍死,洒落在旁的新鲜温暖的血液在他们心头刻上了沉重的一刀。
陈鱼燕此时神色慌乱地躲在桌子底下,大气都不敢出,在她旁边的还有万琴商会的夏枢,他们俩对视一眼,不禁露出苦笑,心想今天出门该看黄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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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有些僵硬,比薛容儿不想嫁人的时候僵硬多了。
薛福杰此时慌乱的表情早已消失,或许他知道今日逃不过此劫了。
“看来我必须要死了。”
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薛容儿的秀发,说道:“和你二叔走吧。”
薛容儿颤抖了一下,倔强的没有动。
几个守城军士眉头一皱,准备上前,对上了薛福仁冷冷的目光,没敢动弹。
薛福杰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出了一个精心打扮的盒子。
“看着爹。”他轻轻地说道。
薛容儿慢慢地转过身来,她有些不忍看到父亲此刻显得无比老态的脸庞。
“今天是你的生日,爹怎么能没点表示呢。”薛福杰微笑道。然后他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条古朴的项链。
他温柔的给薛容儿戴上,然后抚了抚她的衣角。
“这是你小姑的遗物,也是我薛家祖传的嫁妆,答应爹,你要好好戴着。”薛福杰此刻或许才像一个父亲。
“爹,你别这样。”薛容儿早已满脸泪水。
“答应爹。”薛福杰只是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嗯。”薛容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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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父亲,薛家…太重。”
“对不起,阿仁,灵妹的事情,是薛家做错了。”
“我是薛家人。”
“不过以后没有薛家了。”薛福杰露出苍白的笑容。
那是解脱的笑容。他一生都被困在这高墙之下,与薛家一同逝去,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
两行黑血从他的鼻腔中流出,显然是早已暗自吞服了毒药。
“爹!”薛容儿泣不成声。
薛福仁的神色也变得极为复杂,对于这个大哥,他一直是恨大于爱。恨他事事都以家族为重,恨他当年看见小妹尸体时苍白却冷漠的眼神,恨他面对自己的质问时默不作声的样子。
不过这些恨现在都有点淡了,伴随着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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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陶有德突然厉喝一声。
两个摸到薛福仁身后的士兵便突然暴起。
没想到薛福杰已经死了,他却依然想尝试杀死薛福仁和薛容儿。
薛福仁简单弯腰,抬手,后斩。
后面的士兵军刀斩在薛福仁的刀上,便被震开。
然后薛福仁一踢刀鞘,正面冲上来的三人为首一人便被打中了面门,捂着鼻子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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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和一般人最大区别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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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力量无法直观体现,
那便是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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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福仁腿作长弓往前一踏。两个士兵没想到薛福仁竟敢揉身而上,一时间就要收回手中刀后退。
然而太慢了。
薛福仁没给他们那个时间。两肩作势一撞,士兵们便踉跄摔倒。
然后他伸手一拉,便把薛容儿从薛福杰身前拉开。
然后他一刀往陶有德脸上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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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有德身后窜出两人,看衣着明显是这群士兵的头领。
一人挡住薛福仁的刀,一人手中刀便直劈过来。
薛福仁脚底一踩,身形暴退。
两人举刀便追。
薛福仁把刀往地上一插,拾起一把木椅,转身一挡。
“咔!”
两根椅腿刚好抵在两人的刀格上。
刀便劈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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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福仁借力再退,一把抓起佩刀和薛容儿,便向窗口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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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只有崖刻能勉强跟上。
余光看到士兵砍下了薛福杰的脑袋,他立马跟着跳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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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追不追?”那两个头领问道。
“算了。”陶有德摆摆手。
他知道一旦离开这里,这些人不是独行刀的对手。
何况他只需要杀了薛福杰就够了,对薛福仁出手只是想试上一试。
这些人果然留不住他,不过出了这道门,自然有人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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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我爹死了!”薛容儿在薛福仁背上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