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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战斗,不怕尸体,有时甚至不怕死亡,却最怕殓房、太平间、灵堂这样的地方。
从小到大,他听过的恐怖故事有一大半都跟这些地方有关,此刻脑子里出现一幕幕恐怖场景,身体僵直,脸色惨白,两腿发软,幸亏是被人架着,否则路都走不动。
殓房里光线昏暗,阴冷幽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闻味道,几具白布蒙着的尸体摆在中间。
看守殓房的老衙役已经点起两盏蜡烛,指着其中一具尸体,“这就是……陈大有。”
嘶哑低沉的声音四处回荡,已经被放开的吴池吓的立即后退一步,这特么要是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种氛围啊……
一只手掌轻轻按在肩头,吓的吴池浑身一抖,差点尿了。
“别怕,小时候我也害怕,我爹说活人比死人更可怕,你不怕活人,为什么要怕死人?”
声音温柔悦耳,吐气如兰。
吴池扭头一看,在昏暗的光线下,王双月脸上的雀斑模糊不清,一双眸子乌黑深邃,如明灯般带来一阵暖意。
吴池心里莫名颤动,急忙转回头。
“嗯,多谢!”
揭开白布,一张灰白色的面庞出现在众人眼前,脖颈上有明显的勒痕。
却见张跃拿出一个皮包在地上展开,上面插满各种刀具,略一打量便熟稔的抽出一柄锋利的小刀,露出跃跃欲试的笑容,就像见到了美女一样。
“我现在就查验一下,这个陈大有到底是怎么死的?”说着便弯下腰去……
一阵刀锋划破肌肉的声音在幽闭安静的空间里被放大,众人的呼吸都不由急促了一些,吴池鼻间闻着王双月身上清幽淡雅的香气,本来急促的呼吸却渐渐缓和。
很快,张跃从容起身,自信的说道:“吴大人,诸位,陈大有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勒死的。”
……
黄昏时分,广衍驿站。
吴池他们占了一个小跨院。
此刻堂屋的桌子上摆着从库房带来的出入库记录、陈大有的贴身物品、尸检记录,家里的勘察记录,王发、罗助和邻居的笔录,大家围在桌前,开始第二次案情讨论。
吴池自己没什么经验,审案、破案全靠小说、电视剧,面对如此复杂的案情,为了不露怯,想出了调动大家积极性共同参与的办法,果然,张跃今天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这家伙竟然是个技术人才,擅长尸检,简直就是莽朝“汉拔尼”,难怪当初第一个提出检查陈大有的死因。
离开殓房后,吴池又变回曾经那个少年,从容自若。
不过大家的眼神却在提醒他,你今天是被架进去的。
吴池老脸一红,咳嗽一声:
“咳,张跃小旗今天很快查出陈大有的死因,对下一步调查起到关键作用,本官在此要提出表扬并记录在案。”
“张跃好厉害!”
钱佳适时发出惊叹,吴池隐秘的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张跃立即挺直身体,挂着矜持的微笑,用余光瞟向赵强森。
“下面大家开始讨论。”
吴池一边说,一边用目光在其他人脸上扫视,暗示你们的情敌已经领先一步,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吴池拿出小刀,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百户孙璇暗自点头,吴池第一次办案,明显经验不足,但他很聪明,现在把张跃树起来,其他人肯定要想方设法,奋起直追。
赵强森第一个坐不住了,他敲了敲桌子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诸位,确定陈大有是他杀后,咱们又去了他家,发现家里像是被人搜过,没发凶手留下线索。不过邻居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赵强森拿过笔录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陈大有下班后便会回家,但有时很晚才听到院门关闭的声音。”
“但是……”赵强森的语气有些亢奋:“在王发的讲述中,陈大有是个不喜与同事交往的人,那他晚上去了哪儿?”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一个单身男子,偶尔很晚回家去了哪儿,这还用问?
赵强森继续说道:“所以我认为钱姑娘昨天说的话很有道理,咱们应该查一下陈大有这方面的关系”。
有人支持自己昨天的建议,钱佳自然露出甜甜的笑容。
张跃暗骂一声,舔狗。
“很好,大家继续!”吴池点头。
吴池说完暗想,追查这个线索未必能有什么收获,如果陈大有像王发所说那样,是个胆小谨慎的人,那他不会在逢场作戏的青楼女子面前说出不该说的话,不过这也算是条线索。
比起这条线索,吴池更想知道的是,那些连弩到底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军营库房丢失的?
“我还是坚持昨天的观点,盘问一下城里的江湖人士,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李姑娘说的不错,这是下一步必须要做的事。”
吴池开口支持李洁的话。
这时,王双月起身道:“我认为查出连弩到底是怎么从库房丢失的很重要。陈大有已经因此被灭口,查出这一点,咱们才能确定谁是幕后主使。”
吴池手里的小刀停顿,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孙璇也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不错,大家继续。”
随后,李缺和何欢、郑通也先后发表了意见,吴池也都发声鼓励。
最后,吴池手里终于停顿下来,像是随意的把木偶递给了王双月,然后起身道:
“大家的分析都很有道理,明天赵强森和张跃、李缺、李洁、钱佳负责追查陈大有关系这条线索,顺便找江湖人士探听一下连弩丢失的消息。
我和孙百户还有王双月、何欢、郑通负责去军营逐一调查五宗出库记录,看看是否有什么疑点。咱们分头行动……”
吴池的决定充分考虑了大家的建议和当前的人际关系,自然皆大欢喜。
晚上,吴池把案情进展向杜江做了汇报。
电话里,杜江得知陈大有是他杀,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吴池,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预期,你打算怎么查下去?”
吴池又把明天的安排讲给他。
和吴池的想法一样,杜江也感觉追查陈大有的夜生活可能意义不大,对吴池查几笔出库记录给予肯定。
“任何看似天衣无缝的作案手段都有迹可循,一旦找到连弩如何离开库房,此案就查清了一半,不过,吴池,你务必小心,现在看来,幕后的人很可能与广衍军方有关,否则单凭陈大有一人做不到这种程度。”
“是,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小心。”
挂了电话,吴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案情,杜江说他心思谨慎,善于观察推理,可必须有条件才能推理,目前案子的线索太少,根本无从推理。
今天削木偶的时候,手握小刀他突然想到,无论是悍匪、匈奴人还是魇族都不可能自己到广衍来取连弩,那么谁有能力能把连弩送去边境?这是一个必须面对的疑问。
另一个房间里。
王双月趴在床上,把一男一女两个木偶放在面前,兴致勃勃的摆弄着,两只脚丫不住摇晃。
一个木偶是个男孩,憨态可掬;另一个是个长裙飘飘,蒙着面纱的如仙女孩。
“闰月,吴池今天又把木偶给了你呢。”孙璇眼珠一转,故意说道。
“嗯”
双月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摆弄两个木偶。
“双月,你怎么想到继续去军营查连弩的?我看刚才吴池的眼神,你们应该想到一起去了。”孙璇忍不住问道。
“孙姨!”
双月起身道:“我只是没经验,又不傻,找到连弩如何消失很难,但只有这样才能迅速突破的呀!”
孙璇咯咯笑道:“闰月当然不傻,闰月也想表现自己,对吧?”
“孙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