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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独自上了岸,码头上满目狼藉,大水退后的惨淡景象,到处是哭喊的人群,岸边的空地之上横七竖八地堆着在水难中淹死的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更多的人是在忙碌着打捞着落水的无主货物,人群乱哄哄地,不时发生冲突和谩骂,看来是分赃不均。
昔日繁华昌盛的场面,凋敝如此,是李白平生仅见。这镇国府承平日久,别说战争,就连普通的天灾都极少发生,所以李白觉得眼前这一切,真是人间炼狱一般。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诗:太平流水波赤血,尸骨相撑如乱麻。这句诗描写此情此景,恰当不过了。
穿过人流,他茫然地往前走着,脑子里空荡荡的。
他突然注意到在前方不远处,站着一大堆人,那些人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飞鹰服,李白心中咯噔一下,喊了一句不妙,因为他看到了已经被五花大绑压在队伍中的钱世恒和王熬,两人垂头丧气,面色惨淡,初八却不知道又逃去了哪里。
这身黑色飞鹰服,李白自然是认得的,这是让人闻之色变的暗查司。他并不清楚,自己老爹跟暗查司的关系,只是遇到这种情况,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一个老头从人群中,缓缓地走了出来,望着李白,哈哈大笑地说道,“公子,安然无恙,可喜可贺啊。”
这老头正是李府的杨供奉,只是他此时也是一身飞鹰服的打扮,李白揉了揉眼睛,差点没认出来,他看清楚是杨供奉之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完蛋了,难道我爹也被暗查司拿了?这杨供奉莫非是暗查司的卧底?
李白冷静过来的瞬间,他一转身,撒腿就跑,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他只有一个念头,老爹完蛋了,难道暗查司知道了自己跟南蛮国匪徒勾结的事情了吗?
杨供奉傻了眼,他完全没料到自家公子看到自己,竟然转身就跑,这是脑子进水了吗?他哪里明白少年李白此时的想法,完全是做贼心虚啊,这身黑色飞鹰服比洪水猛兽还可怕啊,让他神魂俱散。
眼见李白像一条泥鳅一样,在人群里就要不见了身形,杨老头急了,他大喊着,“公子,你跑啥!我是杨供奉啊!”听见喊声,却见小胖子跑的更快了,老头急忙一个箭步,身体腾空而起,冲着那李白的背影伸出了爪子,抓了下去。
见到手掌就要抓住奔跑之中小胖子的肩膀,杨老头得意地笑着,看你往哪跑!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一道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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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一个红衣女子厉声喝道,“松手,否则死!”杨老头的身形在半空之中一滞,就见那剑光直奔面门而来,他吓的一低头,寒光掠过,头上的官帽被剑光击得粉碎,一头乱发便披散了下来。
李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已经感觉到了杨老头离自己近在咫尺了,刚想大喊救命,就见之前船舱之中的那名歌姬,出现在自己眼前,她长袖一甩卷住了他的身体,往后一带,李白便躲在了她的身后,而于此同时,杨老头也被她一剑从空中击落了下来。
杨老头落地之后,站稳身形,目光凝重,这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对方应该是手下留情了,老头一声不吭,从腰间取出一把长刀,摆了一个起手式,开口问道,“在下暗查司杨茂山,请问姑娘大名。”
红衣女子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李白,抬起衣袖心疼地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嗔怪地说道,“公子原来就是李半山,欺瞒的奴家好苦啊。”声音柔美异常,李白闻着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幽香,神情不由地有些恍惚了,他吃惊地说,“竟然是姑娘!”那女子伸出葱葱玉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抿着嘴微微一笑,一笑倾城。
“请问姑娘,为何劫持我家公子?”杨老头再次喝问道。
“老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声?”女子看了杨老头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那一身飞鹰服,冷笑道,“暗查司果然神气的很。”她又转过头来,咬着嘴唇对着李白盈盈说道,“奴家叫做燕春风,公子那首诗真的是写给奴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