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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镇的城门洞开着,之前这里还有鲸鲨帮的帮众巡卫,平日里他们就在这里设立关卡,收取进城百姓的车马费和货物经营税,此刻却看不见一个守卫的人影。今日虽然是斗花节,城门处进出的人并不多,那些往来的百姓脸上也没有多少喜色,偶尔会有挑着担子或者手捧鲜花的路人,也多半是行色匆忙,远远地瞧见梧桐落的大队人马,便早早地躲到了路旁,面带惊惧之色。
凤树声骑着一匹黑色的神驹,奔跑起来如同闪电,他披着一件猩红色的大氅,威风凛凛,昂然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身后是凤硕和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凤氏暗卫,散发着肃穆威压的气势。一行人在城门口并没有丝毫停留,齐刷刷地纵马飞速地踏入了镇子。
镇子中心的大街修建的异常宽阔,五十人的马队行走在上面倒也不显得拥挤,大街之上人也不多,零星地有着几家商铺开着门做生意,门口也是象征性地摆放着几盆鲜花,点缀着惨淡的,异常萧条的街市,完全没有了往昔那热闹繁华的景象。
庆丰楼顶层的那间包房,正对着城门的几扇落地窗已经全部打开。吉鸿富一语不发地坐在太师椅上,他的身后站着的正是吉保德。轰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他知道凤树生已经进城了。
他跟梧桐落其实并没有什么仇隙,只是心中更在意失踪二年的太子下落。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凤硕似乎想到了什么,跟他描述了一下,凤九娘带回来的那个小乞儿的模样,其实凤硕之前并没有把初七跟失踪的徐天寿联系起来,那天为了讨好吉鸿富鬼使神差地突然想到了初七,那小叫花子的年纪跟失踪的徐天寿年纪相仿,他只是为了在吉鸿富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是卖力在探查这件事情,顺口就把初七供了出来。
结果一听凤硕的描述,那个小乞儿倒是跟失踪的太子,有了八分相似。吉鸿富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之情,恨不得立刻前往梧桐落查看一下究竟,但是想起那八卦阵的可怕,他还是压住了这个心思。要想进村,必须按照计划来,于是他告诉凤硕,如果那个小叫花子是太子的话,他立刻把凤硕所中之毒解了。至于凤族的那件至宝在杀了凤树生之后,巫毒教可以不要,做为寻人的奖励,赏赐给他,并答应让凤硕做梧桐落的族长。
凤硕闻言大喜,立马跪下叩谢,表示马上回去派人紧紧地盯着那孩子,回头拿下凤树生,那孩子自然是瓮中之鳖。他没想到自己无心插柳地多说了一句话,竟然给了自己换回了这么大一个回报。凤硕现在只是一心祈祷那个小叫花子就是徐天寿,好在当时没被自己一剑杀了,他想不明白的只是为何初七会跟凤九娘勾搭在了一起。回头让那个凤九娘身边的小丫鬟多探听点消息。
虽然他对那个叫绿蚁的小丫鬟每天送出的情报并不满意,她送出的无非是那小院子里几个人平常的吃喝拉撒,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但是正是这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样子,反而让凤硕起了疑心,越是平静,越是暗藏着什么秘密,尤其是那天凤树生跟凤九娘在密室里出来之后,凤九娘表现的有些太过安静了。那个叫初七的小叫花子,原本就是一凡人,而如今却整日在屋中修炼,徐天寿是不懂修行之法的,难道这里面又有什么差错吗?竟然想不通,他也就懒得想了,因为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悉心琢磨。
凤树生每天都在喝那灵茶,那灵茶是一种叫做去功散的毒药,无色无味。喝下去的人根本无法觉察,即便每天修炼也感觉不到任何异样。因为这灵茶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就是十日破功散。
这灵茶是巫毒教的独门秘法,它的毒并不是直接抹在茶叶上的。这种茶叶比较特别,只有南蛮国十万大山之中才有出产。它必须要用灵石来种植。巫毒教把灵石打碎和破功散药粉搅混在一起作为茶叶的培植土壤,这茶叶在吸收灵石灵气的同时,也在缓慢地吸收破功散的毒性,在经过十年的培育之后,这种茶叶本身蕴含的就是名副其实的无色无味的毒药了。
虽然它不会要人性命,但是可以让强大的敌人功力全失,毒性缓慢地浸入你的经脉之中,十日之后,毒性爆发,让你体内的真元瞬间吞噬干净,无论你多么强大,都会变得手无缚鸡之力。吉鸿富用这灵茶至少干掉了数位玄阶高手,以黄阶六品的修为坐稳了南蛮国护国大师的宝座,也帮助当年落魄的徐常有干掉了老皇帝和自己的兄长,夺取了王位。而今日斗花节,便是凤树生毒发之日,只要过了辰时(早上七点到九点),任他有三头六臂,也必然是手到擒来。
凤树生在长街之上,拉住了马缰,他血脉之中那种危险的预感再次浮现。长街的尽头空无一人,只有那庆丰楼矗立在那里,他已经可以看见楼顶之上,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椅子中,远远地俯视着自己,就如同一只在空中盘旋,寻找地面上猎物的苍鹰,目光如隼,充满杀机。凤树生眯着眼,想看清楚那老者的长相,但是隔得太远,看不太真切,只是已经可以断定那人必定是鲸鲨帮请来的援手。
这鲸鲨帮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到这里,忽然周围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慌乱,嘈杂的声音,似乎是路上的百姓开始在奔逃,听见有人在大声喊着,“城门关了,城门关了。”听到这些喊声,凤树生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掉入了陷阱,鲸鲨帮想关门打狗啊,他呵呵地冷笑几声,也不知道谁才是被打的那条狗。
身后的暗卫们也意识到了情况有点不对,但是却依然保持着阵型,丝毫未乱。凤硕催动坐骑,来到了凤树生的身边,低声问道,“师傅,我们中计了。现在如何是好?”“呵呵,你不是说鲸鲨帮是一群土鸡瓦狗,有何可惧吗?怎么,现在怕了?”凤树生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伸手从背上抽出了凤尾大剑,调转马头冲着所有的暗卫喊道,“准备战斗!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各位兄弟跟着我凤树生,冲进庆丰楼,杀光鲸鲨帮!”喊声还未结束,一阵阵弓弦之声响起,突然天空中出现了无数的羽箭,如同漫天飞舞的蝗虫,铺天盖地一般冲着马队射来,长街两旁的屋顶上和房屋之中涌现了无数弓箭手,齐齐呐喊,张弓搭箭,射出了一道道天罗地网。
暗卫之中多数人毫无戒备,在箭雨之中,连人带马都被射成了筛子,剩余之人拼死舞动手中长刀拨打雨点般的箭矢,凤树生一声长啸,声震天地,手中的凤尾大剑真气迸发,化成一匹匹威力无比的黑色的锋芒,向着周围隐藏的那些弓箭手如同雷霆一般斩去,黑色剑罡快如闪电,所过之处无人存活,那些房屋瓦肆瞬间变成齑粉,轰然倒塌,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整条大街两侧再无一栋完整房屋矗立,再无一个活人。黄阶八品,竟然恐怖如斯。
躲在长街尽头庆丰楼大门之内的洪霸天和数十名手下,看着远处的这一幕,吓得鸦雀无声,然后听见有人手中钢刀落地,竟然吓得尿湿了裤子,那剑罡的威力,震撼了所有人,洪霸天握着一柄二米八长的开山斧,差点也跌落到地上。他慌忙稳了稳心神,用力紧紧握住斧柄,心中无数头草泥马奔过,这吉老头的毒药到底有没用啊,今日这一战鲸鲨帮要全军覆灭了。
站在他身后的是二当家熊武和三当家段铁锤,这两人平时看着彪悍异常,此时也抖成了筛糠,熊武手中还拼死护住一个沙漏,他看着最后一粒沙子落了下来,然后似乎要用尽全部力气,颤抖着说,“时辰到了,时辰到了。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说完这几句话,他忍不住要嚎啕大哭了,尼玛,黄阶八品,黄阶八品,活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到啊,早知道,老子加入什么鲸鲨帮啊,在海里斗斗妖兽,也比这安全太多了。
时辰到了,这四个字传入洪霸天的耳中,他忍不住抑制住了心中的恐惧,他想大踏步地走出庆丰楼的大门,却发觉自己双腿好像失去了知觉,沉重的根本迈不动步子。虽然之前也参与过同门与妖兽的几次浴血搏杀,但是这种被对手从实力上的碾压却从未经历过,在某一刻,他几乎要发动遁地术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