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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观静室之旁,有一石台,台子不大,也就能容得下十来人。
台上有一大石雕刻而成的猛虎,石虎长两丈有余,虎背平整,卧上一人没得问题,此台便是专来行杖刑之用,唤作是‘虎贲台’。
观内有人犯了门规,即在此受罚,行刑皆由观中杂役动手,这样即避免有人借的行刑公报私愤,练武之人,若是挥起戒杖几棍便能将人打死打残。
此时一平已经受了二十五杖,前几下他还能数着,但后来却已疼的无暇多想。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下,一平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发。台下围观的众人,起先尚有幸灾乐祸之意,如今再看,众人脸色却是没得那般的轻松了。
只听虎贲台上啪啪之声,好像是打在了自己身上一般,每打一下便自浑身一颤。打到此时一平已经是皮开肉绽,血早已将外袍染红。
一平此时也是浑浑噩噩,却早已没了先前的伶牙俐齿。此时想要叫喊,但已喊不出声,迷迷糊糊眼看便要昏死过去。
浑噩之间,却见一袭白衣直打天上飘落,一平只觉来人好生熟悉,来人不是尘清又是何人?
端的是,虎贲台,一席白衫风影动,疑是玉人来。
此时戒杖不停的落到身上,但却不觉得多痛了,好像打的不是自己。
而一平眼中的白衣仙子,正冲着自己在喊着什么,却也听不见了,心里最后想的竟是小爷当真小命不保。
如若八十杖尽皆打完了,一平怕是真的便去见了阎王老爷。
这厢李四方打过五十杖,握杖的手臂也是微微的颤抖。
还余三十杖,但此时却下不得手。而虎贲台下不论是谁的门下,也都不再吵嚷着看笑话。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直有一盏茶功夫,尘清先回过神来,急道:“三师兄,快去将这金疮药和三清丹给他..。”
三清丹乃是玄清观秘制的疗伤圣药,不仅疗伤有神效,还有补气还阳之功,自是珍品。
尘羽虽也看不下去,但此时见尘清竟是早早赶了回去拿药,显是思虑周全,也是诧异的很。
尘羽自是不明,尘清与二师兄平日里走的也未见有多近,怎会对他这徒弟这般上心。
心里想着,但手上却接过了金疮药和三清丹,一步跃上了虎贲台。
先将三清丹喂一平服下,此时一平已是气若游丝,眼看要不行了。
待服下了三清丹便将一平袍子掀起,虎贲台下的女弟子们却是都回过了头去。
掀开了袍子一看,众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一平腰部以下已无完肤,都已是血肉模糊。
尘清听得众人惊呼,兀的回过头来,却也是忘了避那男女有别之嫌。正是相思本是无凭语,今日却显此中情。
尚余三十杖未打,但这时却没人再去起哄。但见一平从头到尾都不曾叫出一声,如此骨气谁不佩服?
此时只有几个尘方门下弟子想要起哄,但被尘清怒目而视,也都乖乖的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尘羽招的几个门人赶紧将一平先送到他卧房去。
便对台下门众言道:“今日一平已然领杖五十,尘云师兄的三十杖,便由我来做个保人,等一平伤势好转,再来行刑。观主那自由我去说的,要再有人多嘴多舌,休怪尘羽不讲同门情谊。”
而后冲着尘方门下那些个跃跃欲试的门徒怒哼了一声,吓得他们再不敢言语,这三师叔可不是好惹的。
尘羽下的虎贲台,自要到惊鸿居看一平,他此时对一平也是佩服的紧,此人敢作敢当,尊师重道,骨气又硬。
如今一平需得赶紧的救治,若是死了或落下了残疾那便可惜的紧了。
尘清也紧随他之后,竟要一并进的尘云内房,尘羽伸手一拦:“师妹请留步,你尽可放下心来,一平便交予师兄,师兄定保一平周全。”
尘清方才意识到自己实是唐突,师兄也是为了自己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此处尘清双颊微微一红,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搪塞的说道:“二师兄就这一个徒弟,我本是怕有了闪失,那便有劳三师兄。”
说着拱了拱手,转身便去。虽是这般说,但她心里却明白自己并不是为了二师兄,自己心里只是担心一平,她见到一平这般模样心里难受的紧。
尘羽进了卧房却见床上并无一平的踪影,心中兀自一紧,急招来了,方才送一平回来的几个弟子,问他们将一平送到哪里去了。
几个弟子异口同声说是将一平送了回来,便去虎贲台与他复命了。中间并没有什么差池,也没见有什么人来过初云苑,大师伯门下的那几个徒弟也是径直的回了惊鸿居。
尘羽一看出了纰漏,赶忙的找到小师妹,尘清听得一平不见了,也慌了神。
一平受了重伤,自己是走不了的,尘清即刻便怀疑是尘方从中做崇,说着要去惊鸿居找大师兄理论,已然没了分寸。
尘羽忙将她拦住说道:“师妹此事不可鲁莽,咱们需报由师父,他老人家自能定夺,这般贸然的去找师兄,怕是不妥。
现在二师兄不知去向,可不能叫一平有个什么意外,要不然依着二师兄的性子,回来非要与大师兄拼了性命。”
二人便急忙来到了彼岸居见无为真人。慌慌张的进了彼岸居,未曾禀报便直接进了无为房内,此时无为真人正在闭目养神,像是在想什么。
尘清已然沉不住气,方要开口却是无为真人先说了话:“你二人不必多虑,由的一平去吧,是福是祸便此子造化。”
原来无为真人已然知道了他们的来意。尘清依旧说道:“师父,定是大师兄他咽不下这口气,对一平动了手脚,我们怎能就这般等着不管…”
她还要多说,却被一旁的尘羽拉住,见无为真人睁开双目,直盯住了尘清,盏茶功夫方才开口说道:“一平此子不同常人,一平伤了一戒我知也并非尘方一人所言那般,为师自有分寸。尘清你道心已乱且好自为之。”
言罢便闭上双目,不再多言。尘清亦是关心则乱,此时低下头,她自明白师父言中之意,但有些东西并不是想怎样便怎样的。
崆峒山后山之上有一瀑布,瀑布之后藏有一洞。洞中事物倒也齐整,处处彰显曾经有人在洞中生活过。
一块铺满了干草的巨石上,趴着一人,正是失踪的一平。
此时一平还未醒来,只见洞口站着一个邋遢老翁,背着一个大酒葫芦,袖子油亮油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