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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左老道接过老六拿来的胡床径自走到李白与明月身前,咧开那只剩稀疏牙齿的嘴一笑:“老道看这小少爷不俗,我与你有缘。便坐这里吧。”掰开胡床坐了下去。这道人老得让人猜不出年纪,一双眼睛却熠熠生光,李白感到这双眼睛看自己的眼神有点让人不舒服,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李客随即让下人给左老道倒了一壶酒,与徐广简单介绍了个中缘由。
“哦!老道远望此处一股铁马金戈之气直冲霄汉,又不似两军对垒,原来如此。诸位好汉的豪气与这美酒正是相得益彰。”左老道一边闻着杯中美酒一边感叹道。“这酒老道我可是第一次尝,甘冽香醇,不凡,不凡!”
“赶路甚是辛苦,道长喜欢便多饮几杯,只是这酒容易醉些罢了。一个人夜晚走在这戈壁之中可不安全,道长必不是俗人,想来这烧酒对道长也无甚大碍,只是何必这般着急赶路呀?”李客举杯示意道。
“本来也不必如此,只是些机缘让我这位故友的劫数提前了几年,不过据老道推算提前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几年后应劫,道爷我也未必赶得上。”
“道长果然高人,些许变化也能算无遗策,在下佩服!”李客赶忙恭维道。
在场众人皆不是碌碌之辈,无人敢小觑这位左老道。
老道一摆手“道爷我这微末道行不值一提,还是算不出这劫数演变成了哪种劫。世间之事冥冥中皆有定数。”说罢一抬手指向天上“就像这日月轮转,星斗运行都有自己固定的轨迹,分毫不差。咦!怎么没了?”
众人抬头向夜空望去,发觉刚才还挂在天上的月亮不见了,满天星斗也消失了。
常森闭起眼睛道:“刚才就觉得异样,你们有没有发觉鸣虫都不叫了?”
“风也停了!”明月看向篝火,篝火的浓烟笔直向上,不再有半点飘散的迹象。
“这是戈壁大风暴到来之前的预兆!弟兄们!立刻加固营帐,熄灭篝火!风暴来时别他娘的把这胡杨林点着了!陆甲!带人帮着李老哥他们收拾!快!”徐广立刻做出判断。“所有人马上聚过来,多带衣物保暖。贺老三!带
个兄弟砍树,把咱们围起来,树枝垫上甲胄棉被。风暴刮飞的树枝能要人命!把所有的马牵过来,腿捆住,蒙住眼睛放倒。”接连下达指令……
“所有人按照徐兄弟说的办,赶快!明月,左道长和李白由你照顾好。”李客强压心中的不安吩咐道。
这时训练有素的军人和普通百姓的区别就立刻显现出来,徐广队伍有条不紊,各种安排迅速落实着。反观李客这边就要慌乱的多,有的人熄灭篝火接着熄灭了手中火把,干活时候才发现什么都看不到,不得不再点燃火把。有的人不知道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急得团团转。
左老道闭目掐诀一算,再睁眼时便一副了然于心的微笑大声道:“各位莫要慌张,咱们发现及时,老道推算这风暴还要半炷香时间能到,足够准备。”接着小声嘀咕着笑道:“嘿嘿,太白星醉酒,庚金之气外泄,引天风异动,在这戈壁之上刮起砂石便是戊己土生金,宝剑锋从磨砺出,你小子闹的这动静还真不小,对自己够狠,老夫要是不赶来,不磨掉你半条小命也要让你家破人亡。谁叫我们有点交情呢,将来欠我的人情看你怎么还。”说罢玩味的看了李白一眼。
自始至终目光没有离开过左老道身上的明月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向左老一拱手道:“需要我怎么做道长尽管吩咐。”
深深的看了明月一眼,左老道点点头道:“风暴会从东北来,阁下身上应有一件戾气很重的兵器,将其插在营地东北方,恐怕风暴过后这件兵器便要回炉重造喽。再取八把长刀,以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方位,插在小少爷周围,老道略施小计,当保他无碍。”
“我这根断槊道长也能知道?在下佩服!”明月回手从后背解下一个长条包裹打开,内里有一件被麻绳捆的一道道的皮革包覆物件。当明月迅速解开绳套掀起皮革,一道寒光迸射出来,闪的身旁李白一眯眼,竟然是根半截古朴的马槊。虽然马槊只剩槊头连着槊杆的一小部分,槊头长便有三尺左右,看上去俨然与一柄宝剑相仿,槊刃上有冷森森的寒光流动,火光映衬下散发出一股夺魂摄魄的凶戾之气,仿佛一头要择人而噬的凶兽。槊杆仅存的部分由木芯主体外包裹一层竹片组成,最外面用皮绳交错缠绕,做工异常扎实细致。
“正是此物,位置在最东北的那个营帐外十步。”左老道抬手指向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