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梦令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这日,天空下着连绵大雨。阳川海和柳晓然撑着伞在山道行走,两人见雨越下越大,只得走近山路边的一个亭子暂避。
阳川海从包袱中取出干粮,递给柳晓然,道:“然妹,你饿了吧?先吃点干粮。”柳晓然微笑着接过。
两人刚坐下歇息,忽然有轰隆隆的声响从山中响起,不一会儿,湍急的洪水从十多丈外的一个小山包冲刷而出。柳晓然一惊,道:“山洪!”阳川海点头,不过他见自己所在的亭子离那山洪有十多丈,而且旁边都是坚硬岩石,于是没那么紧张。
那山洪越来越大,像一群受惊的野马,从山谷里奔流而下,一些道路中间的树被刮得东倒西歪,倾盆大雨很快使那些小路变成了泽国。
忽然,阳川海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下,有个村姑惊慌失措站在那里,看着身边的洪水,不知所措。那洪水将她附近的山土渐渐冲刷,似乎随时会把她脚下的立足之土也冲掉,看上去极为危险。阳川海赶紧放下手中的干粮,施展轻功,飞身朝那村姑奔去。
不一会儿,阳川海就到了那村姑身边。见有人前来相救,那村姑的眼神露出了安定之色。此时,洪水继续肆虐,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石块从山谷不断奔泻而下,不时有轰轰隆隆的声音。阳川海抓紧那村姑,全力施展轻功,落到几块未被洪水冲击到的嶙峋凸石上,三纵两跃之后,将村姑带到亭子里。那村姑见已脱离险境,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神色。柳晓然走上前来,搀扶着村姑坐了下来。
那村姑看上去像三十多岁,虽然粗布简衫,但面似芙蓉眉如柳,可谓清丽过人。一旁的柳晓然看了颇感意外,只觉得从没有遇见过如此姿色过人的村姑。
那村姑弯身向阳川海行礼,道:“多谢少侠搭救之恩!”阳川海还礼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貌美村姑坐了一会儿,心神有所恢复,起身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家那头山势较高,树木繁茂且多山石硬地,未有洪水流过,还请二位移步至我家,一来比此处安全,二来可以歇息一番,如何?”
阳川海和柳晓然当即点头答应,起身随那村姑往远离洪水之处走去。此时雨势开始变小,但洪水继续往低洼之地奔流而下,远远望去,可见其袭击着某户人家的篱笆、旧窑,还有不知何处被冲刷来的木筏,如同风筝似地颠簸、旋转着。
阳川海和柳晓然随着那村姑穿过一条狭长的山路,果然见这边没有洪水,不多时,来到一个宁静秀美的山间小村落。进了村子,有一两个经过的村民朝那村姑点头致意。三人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栋石屋子前。
那屋子别具一格,粗粝的墙壁都由天然的石块砌成,与周围山木景象融为一体。院子当中砌着个花坛,上面陈放着十几盆盛开的菊花。花坛旁那棵一丈多高的红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整个庭院显得古朴、静谧。阵阵清风吹拂,从盆菊和海棠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划破院中的沉寂。
那村姑微笑道:“这便是我家,请进来吧。”说着,便开了屋门,请阳川海二人进屋。
阳川海进屋一看,觉得屋里和一般农家大不相同。一般农家都是当屋放着一张床,床上放着案板瓢盆一类杂物。这里倒很是雅致,中间放着条几、八仙桌子,两边各放着高约四尺的大屏风,云头纹底座、长方屏框,方格架上裱糊绫绢。屏风上绘有精美的图画,上面场景有听乐、观舞、休憩、清吹、宴归,看了让人心情舒畅。条几上摆放着一个大花瓶,小口丰肩、瘦底圈足瓶式,瓶体修长,造型挺秀俏丽,很是好看。两边的隔扇门都挂着雪白的门帘,里间屋的摆设就被遮挡住了。
阳川海心中好奇,暗道:“为何这村屋里竟有如此雅致之摆设?”
柳晓然观察一番,问道:“前辈,此间就您一人居住?”
那村姑端了两杯茶水过来,笑道:“正是,我一人在此居住二十年了,没记错的话,我是二十五岁那年搬来的。”
柳晓然听了心中一惊,寻思道:“如此说来,这位前辈有四十五岁了?但看上去仅有三十岁上下,真是驻颜有方。”
阳川海环顾完屋舍,微笑道:“前辈和一般的村民不同,莫非当年是避难才来到此处安居?”那村姑笑而不答,返回里屋去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些甜点走了出来,招呼两人享用。
歇息了一会儿,见雨势完全停了,阳川海起身道:“多谢前辈招待,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那村姑知其终要离去,便不挽留,从怀中取出一个蓝石玉佩,将它塞至阳川海手中,道:“今日少侠搭救之恩,我无以为报,这个蓝石玉佩且送你做个纪念,望勿要推辞。”
阳川海赶紧摇手道:“这如何敢当?晚辈不能收。”那村姑秀眉一竖,似乎有些生气,道:“你若不收,我可要生气了!”阳川海见她神态坚决,知道难以推辞,只得接过。
那村姑见他收下,方才舒颜露出笑意,道:“这玉佩原本镶嵌有两粒宝石,其中的一粒我在年轻时赠予他人了,因而这终究是个残缺之物,你莫嫌弃。”阳川海躬身道:“莫这么说,此玉佩甚为精美,晚辈颇为喜欢。恭敬不如从命,那晚辈就收下了,多谢前辈!”他再细看那蓝石玉佩,纹饰精美,形神兼备,边角一孔上还系佩小叮当,轻轻一摇,发出悦耳动听之声。
他收起玉佩,恭敬道:“时候不早了,晚辈告辞了!”村姑点头。于是,阳川海和柳晓然拿起行李包袱,并肩往外走去。
那村姑送他们二人至村口,指着前方一条小径,道:“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镇里。对了,以后有经过此处,务必要来做客!”阳川海和柳晓然点头答应着,躬身施礼,然后往山下走了。
下山之后,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继续往北行路,眼见徽州越来越近,阳川海想着柳晓然的哑疾或可痊愈,又能完成敲钟老者之所托,心中不由兴奋起来。
这日,两人正行走在大道上,忽然,东边的古道上迎面走来两个人。等走近了一看,阳川海心里顿时一震,是“拳怪”周也人和他的二徒弟毛松。
“哈哈哈!又遇见你这小子了。”拳怪也看到了阳川海,捋了捋衣袖,道:“上次有圆心那个老和尚帮你,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逃脱。”
阳川海知道今日无法躲避,只得殊死一搏了,当下拔出剑来,道:“你要如何?”
拳怪沉下脸道:“我要如何?自然是要废你武功了!”一旁的毛松道:“师父,大师兄屡次被这人羞辱,你今日定要帮他出气啊。”
拳怪嘿嘿一笑,走到阳川海身前,道:“我听说你已经是雁荡山派的新掌门了,哎,想想这雁荡山派真是可惜,上一任掌门莫名其妙失踪多年,新任掌门又要武功尽废,看来这个掌门之位难当得很呐。”顿了顿,他轻蔑的道:“你先出招吧。”
阳川海剑眉一展,也不二话,道:“看招!”说着左手抡剑,一招沧海剑法之“海沸波翻”,横扫向拳怪。拳怪见其剑尖来势凌厉,于是略做闪腰,便使出一招九异拳。阳川海知道其九异拳厉害,于是以剑撩开。接着,二人同时横跨一步,剑压住手,手握住拳,脚下各自用力,都想着让对方处于下风。
斗了二十多招,拳怪脸露好奇之色,寻思道:“奇怪,这小子的内力怎么又增强了?意到气到,气到劲足,内家功力比上次交手之时又有增益。而且剑法越发灵巧纯熟,虽然似乎有某种拘囿,但每招每式一旦使出,都隐隐有大家风范。他如此年轻,何来的如此修为和造化?哎,我那两个徒弟若有他一半的悟性,那就好了。”他心中这么想着,手下却没有丝毫怠慢,两肩向回抽劲,开胸顺气一番,颈道内提,双拳一用力猛地向前一冲,直取阳川海极泉穴。
阳川海见对方拳势奇魅,呼呼带风,想用剑抵挡已是不及,赶紧撤步,左手顺势祭出一记玄阳掌之“水印长天”。拳怪见他剑掌并用,有些意外,且这招掌法劲道十足,于是右手去抵挡玄阳掌,左手划弧后压住阳川海的剑,要向外去撩。但阳川海已夺过手去,抽回剑去,改变了剑式,闪身直前,上左足纵右足,攻中带守,将自己全身要害护住。
拳怪眉头一皱,沉声道:“我就不信你能守多久!”说着纵步伏地,一招又一招,使出劈、捕、拍、撞、按、劈、崩、钻、炮等九种不同变化的劲道来,让阳川海抵挡得颇为吃力。
一旁的毛松知道师父稳操胜券,心中自是得意,瞥了一眼在旁焦急观看的柳晓然。毛松知道柳晓然不懂武功,于是懒懒散散踱步过去,道:“小娘子,你的心上人今天是必败无疑的了,你心情肯定不好吧?哈!”他打着哈哈,见眼前这个哑女清丽貌美,身形聘婷,于是凑近到她身前,举止轻浮的弯腰低头去看她。
柳晓然见毛松贴面凑到自己面前,心中不悦,突然伸出一指,迅疾戳向其缺盆***松以为她一个弱女子不懂武功,根本没有防备她,而且这突来一指攻势奇特,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胸前的多个穴位竟然全部被罩住,防不胜防,顿然惊慌无措。只听闷声“砰”的一响,柳晓然的指尖结结实实地点中了毛松的缺盆穴,接着,她又在其他三个穴位点了一下,如此一来,毛松便无法动弹了。
原来柳晓然使用的正是无名老尼师教给她防身用的“无心指”,虽然只有一招,但指功太过精妙,因而毛松大意之下便中了招。加之柳晓然平日略通医理和穴道,因而这一番出手,便让拳怪的这个二徒弟无法动弹了。
柳晓然此时见阳川海正吃力地抵挡拳怪的咄咄拳势,便从包袱里取出裁衣用的剪刀,抵住毛松的喉咙处,道:“快住手!不然我会刺他的。”
那拳怪听到声音,便往这边一瞥,见状不由一惊,后撤收拳,不再进攻。阳川海也看到了毛松被制服,心中大喜,飞身撤回到柳晓然身边。他无暇询问其中缘由,只是将自己的剑尖抵住毛松的要害,朝着拳怪道:“你若上前半步,今天你徒弟定当成为废人!”
拳怪愤愤地瞥了徒弟一眼,骂道:“废物!”他如今投鼠忌器,只得姑且站在那里,不敢贸然进攻。
阳川海对柳晓然道:“然妹,你速往南边那个小路行去,我等下便来寻你。”柳晓然点头,她知道自己不懂轻功,逃起来会成为阳川海的累赘,自己只有先赶一段路程,才有可能摆脱拳怪,于是她不再二话,按照阳川海所指的小路方向匆匆而去。
阳川海见她走远了,便跟拳怪道:“老怪,你往北边那条路后退百丈,一个时辰之后方能过来。等下我自会放了你徒弟。”说着,手上的剑一紧,勒住毛松的喉咙。毛松只觉剑锋冷冽,吓得“呜呜”作声,眼珠子紧张得溜转不停。
拳怪无可奈何,恨声道:“我退可以,但你莫要伤我徒弟,否则今日我让你们这对狗男女血溅当场!”说完,他一脸悻悻然的往北边那条路走去,直至离阳川海百丈之远,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