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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对于命令的执行是坚决不打折扣的完成。各单位都全力以赴的开展了活动,缺教材,宣传干事用手工油墨印刷机印刷了几千份教材,装订成册分发各部;缺教员,所有老三届毕业的干部全体上阵,前几天晚上复习课本,今天就开始登台上课;缺教室,各单位因陋就简,沙地、草坪、食堂、会议室能坐人的地方就可以上课。
军事训练的时间压缩了一部分,训练强度却加大了许多,还好老兵较多,在一对一的传帮带和关注关照下,因训练受伤的情况很少发生,各班排分队在晩点名后,以后还有雷打不动的进行读报学习,政治教育。反正就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两眼一闭,提高警惕!老刘同志也是一头扎在连上,没多少功夫搭理自家孩子。
刘涛现在晚饭后一般是呆在团干房前的空地上,这里依然是最主要的小孩活动区域,除去幼儿园之外,已经上小学的写完作业后也都会聚集在这里玩耍。
与现在地方上小孩流行的警察抓小偷,好人抓坏人不同,部队上的小孩一般玩的解放军打越南鬼子,草树枝条扎成的草帽圈,再加一根木棍,洗白了的旧军装改小以后穿上,便是全部的道具。“罗松空并,宽宏亚空兵”(交枪不杀,优待俘虏)这是岛上孩子们学的第一句外语。隐蔽埋伏擒拿舌头,攻占山头欢呼胜利,男孩们尽情挥洒着汗水,女孩子大多几个人围在一起办家家酒,给布娃娃穿衣梳头洗澡喂饭,稍大一点的安静地坐在马扎上,看着连环画。
刘涛现在已经跟大家混得很熟了,几个人低估了一阵之后,便分别跑回家中拿来一些枕巾就报纸木棍,还有几本相同的小人书,用报纸折成几顶,侵华日军的屁帘帽,枕巾扎在一根木棍上,另外几根细的别在腰间,又商量了一下,角色站位安排,边一人手捧一本书,分别站好开始表演。
陶凯隔空虚推了一下,刘涛便哎呀一声坐回马扎上。“你是不是中国人?”刘涛便拔出木棍做势要砍,范海滨一把挡住刘涛“你的不好,滚的”“卡”刘涛叫停,“陶凯,你这句要要表现出愤怒,声音又不能太大……还有海滨,别照着书上念,这字你得念嘀,你嘀,大伙再试一下。”
这一段,见吸引不少人过来,纷纷要求加入,僧多粥少就那么多有台词的角色,刘涛把翻译官这个角色让了出去,又安排了鬼子兵甲乙丙丁,苦力一二三四,自己个儿拎着个报纸卷成的大喇叭,坐回马扎上当指导。“潘建军,你不能张嘴笑,要皮笑肉不笑……卡!卡就是停……黄敏!面部表情要凶一点,再笑让海红顶了你一边凉快去……演员的基本素质,知道不?……”他很是过了一把当片场暴君的瘾。
以后慢慢的孩子们就分成了几组,一起交换小人书,商量角色分配讨论台词站位动作表情,一小段一小段的进行表演,家属们忙完手头上的事也渐渐聚集到这里,打着毛衣闲聊,照看孩子,顺便观看一下表演。时不时人群爆发一段笑声,热烈讨论,谁家的孩子表现如何如何,偶尔高兴了还会塞给自家孩子几毛钱去配备一些道具。刘涛则游走于几个剧团之间,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在这个清贫的时代,快乐就是来的这么单纯,发自内心,轻松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