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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了吧!”其中一个男人对着三位同伴说道。
“你去掀开被子看看!”
只见那人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便瞬间退回原位。四人定睛一看,床上竟空无一人。
只听嘣的一声,原本敞开的门被狠狠的关上,穆扬从门后冲将出来,三下五除二,便用锤子击倒了三人。他搂住那最后一人的脖子,手里拿着羊角锤在半空中举起,狠狠地说道:“你们若是聪明些,就应当把门外的那些雪窝填平,即便被吹雪覆盖了一层,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断然是有人经过的痕迹!”砰的一声,那人脑浆四溢,登时便倒在了地上。
穆扬走出了门,他蹲了下来,捧起一堆松雪,朝脸上抹了两下,洗去了先前溅上的血迹。骑上马,便朝着北边的山林中飞奔而去了。
雪后的山中出奇的安静,他原本以为会遇上什么出巢捕猎的动物,但松林间,只能听得见马蹄踏雪,和飞马疾奔后鼻孔间喘着粗气的声音。
不知走了多久,穆扬已经来到了大兴安岭的深处,山势愈发陡峭,他轻轻的勒着马,小心翼翼的走在山路间。
不远处的林中似乎有尸群出没,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尸群呢?穆扬心中十分不解,他拿出了包里的望远镜,朝着那尸群看去,他看到了尸群中的丧尸彼此之间,都被铁链串联在一起,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或许是这山中居住的隐士用来吓退外人的手段,也可能仅仅是金展那个混蛋的平庸把戏而已。
“嗷————”峡谷深处传来了野狼群嚎叫的声音,穆扬胯下的马顿时便受了惊,它前蹄腾空,惊慌的鸣叫两声。尸群朝这边走来。
树林间忽然闪出一个黑影,好像是从树上跳下来的,那人猛得一个飞踹,便将马上的穆扬踢落。他在雪地上翻滚,顺着弯曲的地势,滑到了悬崖边缘,就在要跌进山谷的千钧一发之刻,穆扬紧紧的握住了山崖间长出的一棵枯树。马儿受惊,不知奔向了何方。
“啊——”他痛苦的哀怨两声,稳住了身子,抬头向上一看,自己所处的位置离崖顶并不远,大约只有两米左右。那个将他踢落马下的男人走到崖边,他蒙着面的黑纱遮不住那个对于穆扬来说熟悉的身影。是影子!是时刻跟在金展身边的那个人;是在废城中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是在游牧人营地的牢房里,用镰刀架在珺容脖子上的那个人。
影子向下望了望,便不屑的离开了。或许他知道,就算不亲手杀了穆扬,他也没有再活下去的机会。事实或许证明了他的猜测。
穆扬几次想要顺着崖壁攀上去,却总是在结满了冰溜的山崖瞬间滑落,还差点错开了那棵枯树,彻底跌进山谷里去。他深呼吸,抬起头,让自己平静下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却怎么也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着力点。
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很多人,这二十年的生命里,每当他独自一人落入险境,就总会想起那些身边的挚爱,倘若他们此刻就在一旁,事情又会出现怎样的转机。。。
不知在枯树上吊了多久,穆扬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了,他望着身下的谷底,足有百米之高,即便有厚厚的积雪,倘若真的落下,也是必死无疑。正午的太阳正射在他的脸上,他乞求阳光能够化开上面的冰,将凸凹不平的崖壁裸露出来。
“哒哒哒~哒哒哒~”是幻听吗?穆扬在心中问着自己,他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抬头向上看,他看到了自己心爱的马儿正立在山崖边,朝他望着,嘴里似乎还咀嚼着什么东西。
“嘿!宝贝儿!你来了!”穆扬踩到了枯树上,他猛得一蓄力,双手拉住了马儿的后蹄,就在人马相接的那一刻,那马忽然朝旁边一冲,瞬间便将穆扬拉了上来。
“呜———”穆扬全身卸力的躺在雪地上,忽然间,轻快的大笑起来...
远处的尸群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
穆扬站起了身,瞬间便回归了状态,他抽出了腰间的两把锤子,盯着尸群的方向。只听身后传来了衣服在风中奔跑发出的呼啸声。他回头一看,影子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手中拿着镰刀,便朝穆扬冲了过来。劈!砍!挡!锤!两人焦灼的厮打在一起。那人身手不凡,显然是有过格斗经验的。但身经百战的穆扬仗着身材优势,却也能够从容应对。
经过几分钟的扭打,穆扬躺在雪地上,被骑在自己身上的影子死死地扣住。镰刀在双锤的格挡下,却也逼近了穆扬的脖子。
就在穆扬马上就招架不住时,尸群已经走到了影子身后,贪婪的朝他扑来。
影子看到了身后的丧尸,腾出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短刀,正要刺去。只见穆扬腰胯间用力的顺势一顶,双手一推,那影子来不及反应,便顺着出力的方向飞过了穆扬的头顶,跌落在前方的悬崖里,一阵嚎叫声响彻山谷。
穆扬急忙站起了身,将一只丧尸一同踢了下去。尸群间被铁链相连,一只丧尸跌落,整个尸群就如珍珠项链一般,一个个滑下山崖。
“嗷————”穆扬顺着崖顶望去,不远处的狼群,朝着谷底的十几具尸体赶来......
跨上了马,继续向更深的山中奔去。眼下,似乎只剩下金展一人了。穆扬答应过廉子,不会再轻易杀人,若不是那影子以生死相逼,他也不会下此狠手。或许待会遇上了金展,若是他见孤立无援便真的示弱,或许自己真的不该杀他。穆扬又想起了在游牧人牢房里受过的苦,可就算这样,他也罪不至死,况且那样的痛苦对于穆扬来说,早已麻木了。
走出了不远的距离,他又看到了山峰处坐落着一栋泥砖房。待走近时,穆扬下了马,拿出了锤子,走上前去。
院子里趴着一个中年男人,身下的血已经将雪地染成红色。穆扬低下身子,轻轻的推了推,发现那人死了并没多久,身体还是暖的。
“金——展!爷爷穆扬在这等着你呐!有种的露面来!不要滥杀无辜!”穆扬朝着四周大喊道,他显然已经有些失去耐性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金展抓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子走了出来,短刀架在了那女人的脖子上。
“哈哈!穆扬!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能活到现在!这是不是就说明,我这边,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金展咧着嘴,戏谑般的说道。
“不错!只剩你一个了。放开她,你打不过我的!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穆扬坚挺的说道。那女人身子一动不敢动,眼神瞟到了趴在地上的男人,忍不住哭了出来。
“闭上嘴!臭娘们儿!”金展朝那女人喊着,眼神随即又转到了穆扬身上。“放开她?放开她你不就能冲上来,直接把我杀了?你以为我傻呀?”
“我不会杀你!我答应过别人,不会再杀人!只要你放开她,别再做出任何抵抗,我就把你带回新平原,这不也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在那个社区里!”
“哈哈!不杀人?不杀人,那我山下的那些伙计都是怎么死的!”金展冲着穆扬呵斥道。
“是他们先动了手!他们要杀了我!我只能防卫!”
“别玩这些把戏了穆扬!当初,我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跟那人说,把人质放开!把人质放开,我就不杀你!我就保证不杀你!可后来呢?后来他放开了人还投了降。我...我还是一刀捅死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都是这样的!我根本不信你!!!”金展突然变得疯癫,和穆扬对峙的语气中,有些许狂躁和恍惚。
“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们不一样!”穆扬非常坚定诚恳的说道。
“没什么不一样!没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人!没什么不一样.....”
“不———要———”金展拿着刀的手,在那女人的颈间划过,霎时间鲜血横流。穆扬朝这边大喊着,暴怒之下冲将上来,一把将金展撞倒。他挥舞着手中的锤子,不停的向头上砸去,脑浆与积雪融为一体,似乎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死,什么是活了......
“啊——”穆扬大嚎一声,瘫坐在旁边的地上,眼睛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三具尸体。。。
屋内,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穆扬惊住了,他缓缓地起身,走了进去。只见一个一两岁大的女婴,躺在一个木制的摇篮椅中,正哇哇大哭着。他将那婴儿环抱起来,哭声瞬间便止住了,一双纯净的大眼睛呆呆的望着他。
。。。。。。
穆扬收拾好了屋内,用一把大火化掉了五米之内的积雪和冻土,将那对夫妻埋了进去。
“我还不知道...还不知道你们女儿的名字。”穆扬盯着刚刚树起的无字碑,默默的说道。“我想叫她安雪,穆安雪!兴安之雪、安于雪中,希望...希望你们会同意。”
......
他抱着孩子走下了山,顺着和来时一条不同的路朝新平原走去。
一路上,他心中一直默念着金展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没什么不一样!没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人!没什么不一样。就这样走了好久,离开了山区,又重新走到了一望无际的平原上。
马不知为何而停住了,他看了看脚下,积雪覆盖着锈迹斑斑的铁轨,一直铺向远方。
“轰隆隆~轰隆隆~”这是一种熟悉的声音,似乎已有好多年没再听过了,马蹄下的路面似乎在震。
穆扬抬起头,看着一旁铁轨伸向远处的方向。他看到了此后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一列火车缓缓的朝他驶来,驾驶员似乎看到了立在铁轨上的人马,尖啸的鸣笛声顿时响起,那是穆扬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记得小时候家住在铁路旁,每天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那是文明的声音!
火车汽笛声响过,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距离穆扬不过十米的面前。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眼睛里,早已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