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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馗虽不愿承认,可就目前而言,他想不出对付她琴音的法子,若不拼到最后一刻,胜负真的难说。不过他跟琴乡无仇无怨,适才若不是她率先进招,他都懒得出剑。
叶馗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琴乡道:“好呀。”答应的很是爽快,叶馗正欲发问,她却话锋一转:“不过首先,你要赢过我手中的瑶琴。这一回,不比刀剑,比曲子,你的洞箫呢?”
叶馗虽喜音律,但与琴乡相比,却要相形见绌了。这一点,他当然心知肚明,气闷道:“我比不过你。”
琴乡故作失落地“噢”了一声,道:“那就可惜了。”邪魅一笑,就要离去,只听叶馗道:“百年梧桐木交换如何?”
梧桐木是斫琴材料之一,瑶琴制作一般讲究面桐底梓,即是阳性的梧桐木作琴面,阴性的梓木作底板,阴阳结合,弹奏出来的音色才算完整。两种木材皆是年代越久远越好。
琴乡头也不回道:“上百年的老梧桐纵然说不上漫山遍野,倒也不难寻,我没那么稀罕。”要知她这张瑶琴,所用质料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底板来自世所罕见的阴沉木,琴面则是采自于一株千年的老梧桐。很显然,她是不会将叶馗的百年梧桐木放在眼里。
叶馗不紧不慢道:“我还没说完呢,那是天雷击过的百年梧桐。”
“雷击”二字入耳,琴乡忙不迭转过身来,一脸急切道:“完不完整?”叶馗道:“斫一床瑶琴是绰绰有余的。”琴乡不假思索,一点头便答应了。
若说阴沉木千金难买,雷击木比之尤甚,而受过雷击的百年老梧桐更是可遇不可求。梧桐木本性属阳,遭受雷击过后,阳上加阳,配她的阴沉木再适合不过。
琴乡急欲得知雷击木的下落,冲口道:“要打听谁,赶紧的。”叶馗道:“听说你认识一个专噬童男童女鲜血的人,他现在何方?”
琴乡眉头微蹙,喃喃道:“专噬童男童女鲜血的人?”摇了摇头,道:“畜生我见过不少,这等畜生不如的却从未……”一念闪过,忽地省起,叫道:“哎呀,还真想起来一个。”
叶馗压上一步,问道:“他眼下在哪?”琴乡道:“无须费神啦,那杀人贼早已一命呜呼在蒙古草原上了。”叶馗闻说,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亮光又黯淡了下去。
琴乡继续道:“不知你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我跟那杀人贼可是素不相识。我仅五六年前见过他一面,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等我赶到时,他已走火入魔,没挨上两个时辰,便暴毙身亡了。”见叶馗一副颓然失落的表情,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黄泉摆渡人也会觊觎那吸血邪功啊!”
叶馗横了她一眼,懒得解释。
琴乡道:“你若真有兴致,大可前往玉门关外找找。”叶馗抬起头来,道:“何以这么说?”琴乡道:“那杀人贼曲发深目,满脸的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从番邦来的,更何况当地有传言说那邪功乃来自遥远西方的大食国,还有一说是波斯。”大食与波斯这两个国家位于西域还要往西的地方。
叶馗心弦一荡:“三十来岁的番邦男人?唔,不是我要寻找的对象。”转念又想:“倘若探寻不到进一步的线索,倒是可以去西域瞧瞧,只需摸索到那邪功的起源,顺着源头往下找,自然能找到幕后正主和那四人。”
方小琬回过神来后,听了两人的对话,应该是认识的,再听到“西域”“吸血”“邪功”这几个字眼,脑海中立马闪现出前段日子所遭遇的血腥树洞,插口道:“尸王也是来自西域的,癖好也是饮人血,两者会不会有所联系?”
琴乡不予置答,只是面蕴笑意端看着方小琬。方小琬让她魅惑的眼神盯得面上飞红,浑身的不自在,连问了两遍:“姐姐老是看着我干嘛?”
琴乡微微一笑,说道:“尸王虽噬人肉,可要拿他的‘五尸功’跟吸血邪功作比较,哼哼,也忒小瞧那邪功了。两样功夫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况且尸王所练的‘五尸功’千疮百孔,压根就没练到点子上。”
叶馗不禁好奇,何以她对尸王了解的如此透彻,随即想到她好似在西域呆过几年时光,熟知在当地活动的各色脚色,并不足为奇。
方小琬惊叹道:“那邪功有这般厉害?”琴乡道:“蒙古草原上那走火入魔的番人,听说只是学了点皮毛,身手已然非同小可。若是功行圆满,放眼当今武林,只怕难有对手。”
叶馗却不以为然,心想任何武功,真正练通熟之后,自然会触类旁通,从而达到更高一层的境界。武功只是工具,背后的人才是关键。震烁古今的“菜刀十八斩”便是最好的例子,.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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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最普通不过的菜刀,加上最普通不过的十八种切菜手法,在几百年前一位不普通的家庭主妇手下,铸就了一段传奇。菜刀主妇的横空出世,不仅打破了人们的惯性思维,也给后世平凡家庭出生的愣头青们一丝希望:一把菜刀都能独步天下,自己还有什么可怨天尤人的呢!
可惜的是,“菜刀刀法”即“菜刀十八斩”,到得今时今日,已然失传。慵懒且目光短浅的世人,整日价只想着如何走捷径,却忘了“菜刀刀法”最重要的法门——恒心。
琴乡忽然正色道:“姓叶的小子,我话说在前头,你要练了那一身邪功,下次见面,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叶馗不置一词,心道:“翻脸无情?你我不过数面之交,有何交情可翻。”不愿多费口舌,当下将雷击木的所在告知了对方。
琴乡听过之后,笑生双靥,很是开心。突然间皓腕轻翻,播弄了一下琴弦,琴音荡漾之下,人已迎着火红的夕阳飘身而去。越过那株大榕树时,脚尖在树干上一点,凭虚绕了个圈,又转了回来,轻轻落在方小琬跟前,手指轻佻地勾起方小琬的下巴,含笑道:“妹妹,日后若有男人负心于你,你可要告知姐姐哦。”
这一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听得方小琬一阵发懵,愣头愣脑间,琴乡已纵声长笑飘入树林。
“姓叶的小子,今天高兴,再送你一句良言,岳阳楼杀机重重,劝你另择行程。你当泰山派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哈哈哈哈!”
笑声在山谷中来回激荡,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