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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天还是蓝天白云,太阳烤地。到了下午四五点,天变成雷电交加、磅礴大雨。放个木桶在屋檐下,五秒就能接满一木桶水。
桃子昨天没敢去求阿雄多宽容十几天。今早去新屋开工时,让哑巴顺路用牛车搬运了两个木柜去新屋。新屋的刚灌浆的水泥地台还没干透,木柜不搬进屋,暂时堆在屋檐下,用塑料纸盖严,她打算这几天陆续把东西搬完。
可是,这天傍晚回到村里,隔两条街巷就听到自家几个孩子在哭,她加快脚步往家跑。
家里养有四头猪和十几只鸡鸭鹅,老哑巴比桃子早从新屋工地手工,回家喂牲畜。
桃子看见家门口,老哑巴和容婶死没断气一般瘫坐在地。显然,他们经历了一场拼斗,已拼得精疲力竭。一岁多的小燕坐在哑巴膝盖上哭,三个大娃抱着爷爷奶奶的手臂呜哇呜哇大哭。老人孩子全被飘入屋檐的雨水浇透了。
家里几件简单的旧木家具,横七竖八敞躺在街巷中央,任瓢泼大雨淋灌。被子衣服算是堆在墙角,但屋檐倾泄的大雨飘进去,也全浸在了雨水中……
发生了什么?桃子丢下挑肩上的扁担,跑过去,解下自己披的雨衣,盖到他们身上,揽紧几个孩子,“别哭,别怕……”她自言自语嘀咕。事实上她心中已明八九,所以忍吞入肚的泪比那刻的骤雨还凶猛……她不能跟着哭,她若哭,这一家人便会彻底被暴风雨压塌。
她扶起老人和孩子,沿屋檐躲雨,穿过两条巷,去到祠堂。祠堂与教堂一样——是圣地。她把家人安置在那儿避雨。
她回到屋檐下,在一堆棉被和衣服里寻找干爽衣裤,得给老人和孩子换上。没有,一件干爽的被子和衣服都没有。她去推屋门,门上挂了一把大铜锁,她再也进不去了。
她睁不开眼地顶着大雨的抽打,啪嗒啪嗒踩着水往上街走,走向一排新屋。
在拍开阿雄家门之前,她曾想:横冲直撞较劲的话,不单硬不过他,还会粉身碎骨。得像脚下的水那么柔软才能从容地推开阻物、绕过障碍、往前奔,还得像山那么稳才能万年长存。她打算好好请求阿雄通融。
阿雄开门,见门口瓦檐外立着的是桃子,暴雨成瓢成瓢往她身上泼灌。一个水里捞出来的人或鬼……再往下看,桃子脚下有一摊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目光唰往上移,看她的脸,雨过于猛烈,抽打得她眼睛眯成缝,扭曲成了复仇的冷若冰霜。啊——这女人想干嘛?阿雄立刻关门。
桃子跨步上前双手抵着门,不让他关严,“把那锁打开,最少让我们避过这一晚。”桃子声音低哑。
“不是我扔的。”
“把那锁打开,最少让我们避过这一晚。”桃子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