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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跃风和周柏桐两个人还不能立刻消化掉这个惊人的结论,就像被什么东西噎到了一样。
周柏桐问:“你说什么?汉字‘马’的第一笔?你的意思是,李医生要写的遗言,不是什么数字编号,而是马健东三个字?”
赵卓林点点头:“没错,只不过当时李医生实在是受伤太严重了,导致马字没有写完,只写了第一笔便撑不住了。而且由于重伤之下,手指已经不太受控制,再加上最后离开人世的时候,全身的力量忽然一松的影响,让马字的第一笔扭曲变形了一些,因此才会看上去很像是数字
。”
何跃风道:“等一下!你之所以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你刚才被你那位隐形的捧哏吓了一跳,马字的第一笔也写变形了吧?那这么说……那个赵薇是故意的?”
赵卓林皱着眉想了想:“我不能确定,看上去的确很像是他故意出来提示我的。但是他之前也明确说过,除非组织里有人对我的生命安全不利,否则他不会插手关于调查的任何事情。
所以,刚才他出现的目的到底为何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是不是故意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周柏桐却明显带着怀疑的神色道:“但是,你刚才说的真的就是真相吗?李医生为什么会在临终前写下马字?她和马老板之间不是毫无关系吗?这一切到底是……”
赵卓林解释道:“以前我也这么认为,觉得李医生的事情和我们骑行队的事以及神秘组织的事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其实一直都是同一件事。”
何跃风因为之前主张这两件事无关的人是他,才导致赵卓林把主要调查方向改变的。现在听到赵这么说,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有又一点嘴硬:“哦?你找到证据了吗?”
赵卓林深呼吸了一下:“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我还是从头开始说吧。一开始惹起我注意的,是小周看到马老板照片时候说的那句话。她说马老板三年前和前不久她看到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何跃风:“才三年的时间而已,变化不大也说得过去吧?”
赵卓林摇了摇头:“变化不大是可能的,但毫无变化却实在另人难以接受。三年的时间,说长当然不算太长,可是说短,也绝不能算是太短。要说一个人,三年的时间内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也太离谱了。
不信你看看你之前在西部拍的那些照片,看看你自己,还有我的样子。小周刚才都说了,我们两个都比三年前变化了不少。我瘦了,你胖了也白了。
我们可都还是年轻人呢,都还处在尚未开始衰老的年龄,三年的时间变化就这么大了。马老板一个老年人,怎么可能三年的时间一点变化都没有?可是,小周又的确说他没有变化,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周撒谎?不,她撒这个谎简直毫无意义。那是她记错了?我也不这么认为,我和她在一起共事了一段时间了,没发现她记忆力有什么问题,相反她的观察力比一般人还强不少。
如果既不是她撒谎,又不是她记错,那怎么解释马老板三年毫无变化这件事呢?
如果是平时,这个问题根本解释不了。最后估计只能归结于马老板保养的好,或者周柏桐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当看到我日记本上写的那个变形的字时,我把一切都串起来了。”
周柏桐十分的着急:“哎呀,你就别玩什么悬念了,快点说重点吧!”
赵卓林:“重点就是,李医生到底是看到什么才起的疑心呢?”
周柏桐:“那页被撕掉的资料啊。”
赵卓林:“没错,但是,那页被撕掉的资料上到底又是记载了什么东西,才让李医生起的疑心呢?”
周柏桐撇嘴道:“都已经被撕掉了,这我哪里知道嘛!”
赵卓林:“我之前说过了,我们虽然看不到被撕掉的那一页上到底记载了什么,但我们可以看到那份资料前后相邻的资料上都记载了什么,它们的格式都是一样的。
相邻的资料上都记载了什么呢?都是一些
大学建校初期的老前辈的基础资料而已。上面只写着姓名、出生日期、性别以及来自哪个地区,之后就是在学校的经历和取得的成果和对学校的贡献了。
连具体的家庭地址都没有,这些资料能有什么可疑的?如果真有可疑的地方的话,那些想要掩盖这些信息的人,这么多年里有的是机会毁掉。或许一开始他们根本就不会往上面填,就是非要填,也不会填真的。
所以,被撕掉的那一页资料上,真正引起李医生怀疑的,不会是上面记载的文字信息。”
周柏桐疑惑:“不是上面记载的文字信息,那还能是什么?”
赵卓林:“一个一直摆在资料页上最显眼的位置,我们却又一直忽略掉的东西。”
何跃风恍然大悟,大叫一声:“是照片!”
赵卓林:“没错,通过相邻的资料格式,我们可以得知,那些资料上在记载了那些优秀校友基本信息和求学履历的同时,还在名字旁边都贴了他们当时照得一张黑白照片。
这才是撕掉资料的人,真正想掩盖的东西!因为文字资料可以随便胡乱填写假的,但在民国那个时间,还没有
和美图秀秀,照片估计很难作假。”
周柏桐摸着自己的下巴:“可是,那上面会是谁的照片呢?那照片为什么又会被李医生认为是可疑的?”
赵卓林:“你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一张快一百年前的老照片,任何人看到都应该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吧?就算真的看到照片上的景物有什么别扭,也会在心理告诉自己是当时的摄影条件限制所造成的。
但是,李医生看到那张照片之后,却立刻发现了它的可疑之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柏桐和何跃风都轻轻地摇了摇头。
赵卓林:“我再次提醒你们,李医生是不知道我们和神秘组织的事情的,不能按照我们已知的线索去思考,而要试着用她的思维去想一想。
你们现在幻想一下,如果你现在就是李医生。你为了调查一个叫周柏桐的女孩的奇怪档案问题,而进入档案室,调阅出了
大学历史上所有叫周柏桐这个名字的人的档案。
然后,当你翻阅其中一份属于民国时期的,一位叫周柏桐的老先生的十分古老的档案的时候,在他档案相邻的那一页的资料上,看到了一张照片。你立刻就感到吃惊无比,感到异常的可疑,把能是什么原因?”
何周二人全都低头苦想,突然周柏桐举手叫道:“我知道了!在那种情况下,能感到吃惊的话,只有一种可能,我认识照片上的人!”
赵卓林赞许道:“没错,照片上都只是一些人的黑白头像而已,没有任何其他景物存在。能够让人吃惊和怀疑,就只有上面的人是自己认识的了。”
何跃风这时稍微跟上了赵卓林的思路:“那你的意思是……照片上的人是马老板?”
赵卓林:“对!而且是和现在看上去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的马老板。”
周柏桐也明白了过来:“所以你才打电话给那个李医生的女助理,问她马老板之前有没有去过李医生的诊所对不对?”
赵卓林:“没错,因为我的推理想要成立,那么李医生就必须亲眼见过,而且一定是近期内亲眼见过马老板才行。如果没见过的话,她根本不可能认出照片上的人。
如果是很早以前见过,她很可能已经忘了马老板具体长什么样子,也就不会奇怪了,毕竟她的工作每天要见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的样子都记得住。就因为在近期内刚刚见过马老板,才会为在照片上看到一个和自己见过的人一模一样,但是却生在民国的人而感到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