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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
七月
焦鸿烦躁的心和夏天北方的干燥一样,让他重复地感到难过。
他又一次地总结焦躁的核心焦点在于:自己受不了她的脾气,她对自己的侮辱,恐日后更加如此,每每思及她说的话,做的事,便感觉不能忍受,如同忆起童年,被母亲所骂之战战兢兢。
他经常想到这个焦点,一想到就再总结一下。反反复复,下了结论,却有不敢去实施,想离婚却又瞻前顾后,于是他开始一边心里骂对方,一边欺骗自己,一边安慰自己,。
焦鸿经常想:“母亲骂你是好事,这样你在外面无不良之事。妻子骂你,也能让你在很多事情上不会太过浮躁,能有所收敛。”
当然,这到底是不是因果关系,尚需判断。若不骂,会不会更好一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的浮躁之气减少了很多。
但是,焦鸿随即想到:“她骂我时,感觉天要塌了,好像其他女人只要一对我抱怨,我也是这个态度。我想这样长期下去,自己由于浮躁,容易被人的抱怨所打压,最后还是窝囊废。没有想母亲和妻子这样的人控制自己浮躁的那一面,他们在骂我的过程中也是在帮我赎罪,否则,我稍微顺利一下,就又飘忽上天了,甚至可能惹祸上身。”
他立刻想到:“……但我在松海和紫陵比较顺利时并未如此浮躁吧!”
焦鸿继续想:“还有就是你对她几乎没有感情了。只是床上男女合作关系,目前只是顾面子而已,双方之间其实已经没有默契,也没有什么感情了。”
他又开始纠结自己对妻子的判断:“我最讨厌的是她的不事打扮和消极辱骂,尤其是当她把事端引到父母身上时……我想离,最怕的是离了之后,碰到各种惨祸,归结于离婚失去旺夫之人导致的。因为我自己觉得她是一个旺夫的妻子,如果离了,就完了。但是仔细想想,这么十多年来,我两次比较大的吃药看病,就是结婚前后的日子……我结婚是给那些闲散口舌结的,还有自己欲望的释放?她说我们只是床伴,不好听……她应该是那样的心态。我对她不思念,我对她不来京城看我,也有怨言,觉得她也不太在乎我,但我都不说,成了我下定决心的要点……之前是怎么忍下来的?可能是寄希望于她能够改好,她有所改变,但现在发现仍不行。勉强维持家庭,还是追求个人自由?有家庭,有底气;有自由,更合心性。我确定了要离婚,但还是有所不安,便是觉得没有底气。”
焦鸿重新理了思路:“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她的宫颈息肉手术,最近一次骂,就是因为体检时发现问题,要做宫颈息肉手术,本来是一个小手术,十几分钟的事情,但她保持了一直以来的焦虑和不安,然后将它转化成责备人的话,然后转移到我身上。而我本来还是关心她安慰她的,听到她的无端指责和辱骂之后,便不想了,她爱怎样就怎样吧。不过现在确实怕离婚会恶化她的病症,造成我以后的遗憾,这不是婚姻问题,是道德问题。当然,不排除担心这种时候提出离婚给自己留下骂名。自己不想让别人说自己在妻子有病的时候离开,虽然自己有理,自己也委屈,但没人信,他们只相信自己在妻子有病的时候离开了,是错的。”
“唉,她得了病的情况下,还不忘破口大骂,用难听的话指责。”焦鸿放着音乐,听到了《千千阙歌》,想起了曾经的大学同学蔡宛凌,“那时是她的冷漠,引起了追她的我对她的抱怨。后来一次恋爱也是如此:一次生气,我冷落之,她伤心之,终至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