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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所百步外,有一石碑,上书三字——“播州界”。
当车队的最后一个车轮缓缓驶过界碑后,杨可栋终于松了口气,不知不觉,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按惯例,此类商队往往是各哨卡严格盘查的对象,杨可栋没敢奢想如此顺利便通过哨所。但最后军官那一声“等等”却吓得他不轻。直到离开綦江界,杨可栋的内心才稍微平静下来。
杨可栋的异常没被人察觉,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余掌柜令车队停下休息,开火做饭。
几个押车汉子放下武器,支起铁锅,另外的人去四周拾柴火。火镰引燃了纸絮,几堆篝火升了起来。
与又凉又硬的干粮相比,商队的午餐倒可以说非常丰富了。有炒鸡蛋,松花蛋,白菜炖腊排骨,切香肠等,主食也不再是难以下咽的大饼,而是热气腾腾的米饭。这些饭菜在平时不算什么,若在
年后这些虽是“硬菜”但略显粗陋,可是在旅途中,有热乎饭菜吃就非常难得了,再加上饥饿,此时的食物无异于山珍海味。杨可栋感动地快要哭了,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饭毕,一行人喂完马,坐在地上休息,杨可栋本身就是健谈之人,又有演技,和商队众人也渐渐熟悉了。经过交谈,他得知商队是贵州川商的产业,掌柜姓余,成都人,蜀锦巨贾,又是贵州的四川商会副会长,人称“余老二”。此行目的是将蜀锦贩到贵州,再由商会卖给各地地主、寨主、头人等大户。那位被称为小七的是余掌柜亲侄,名化龙,掌柜大兄长子,家族排行第七,一直跟着余掌柜做买卖。这二十多条汉子,都是余家的子侄,其中不乏五服内近亲。因蜀锦珍贵,不容有失,再加上余掌柜有意提携家族后辈,因此在身边侍奉的主要是族中子侄。
“这位兄弟,掌柜请你过去一趟。”杨可栋交谈正酣时,余化龙突然走过来抛下这么句话。杨可栋只得起身,忐忑地朝掌柜马车走去。
“后生坐。”掌柜倚在车旁,嘴里叼着一个玉石嘴烟杆,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个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可栋。
“后生啊,一路匆忙,没能顾及到你,老朽失礼了,在这给你赔个不是。不过这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是不是呐,杨公子?”
杨公子?饶是杨可栋演技极佳,听到这三个字也不禁微怔一下。“难道暴露了?不会吧。”杨可栋暗自嘀咕。不过一刹那间杨可栋便恢复了神态,正色道:“救命之恩,晚生没齿难忘,一路困乏未及时向掌柜谢恩,晚生实在惶恐。但不知‘杨公子’这三字是从何说起呢?”
“晚辈姓张,名乐吾,我家世居播州城中,以经营酒肆为生,相遇时所言句句属实。掌柜莫非是有什么误会?”
余掌柜拿起烟杆,抖了抖烟灰,漫不经心道:“杨公子几时随了母姓?既然这样,那不知张公子的张是不是龙虎山的张?”
杨可栋完全明白了,余掌柜对自己身份产生了怀疑,但当下还不是承认的时候,看来这个时候要装傻了。
“龙虎山是什么地方?在哪?那山上的人都姓张吗?晚辈不才,未有耳闻。”杨可栋耍起了无赖。
“走吧,记得把库缎内衫塞好,别露出来。”掌柜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随即说道:“不过现在是播州,露出也无妨了,就这样吧。”
终于问完了,杨可栋内心舒了一口气,准备回到最后那辆车上。没料到又被掌柜叫住,“张公子,坐这辆车吧,陪老朽解解闷。”杨可栋只得钻进第一辆马车里。接着,掌柜对余化龙喊道:“继续赶路。”
车队刚刚启程,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又及远。“是驿卒。”余化龙对着车窗低声说。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