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坚守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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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最大的是那些亲人死在他们手上的游击队员,每天想着如何在晚上悄悄弄死他们。好在上级有规定,不准杀俘虏,事儿才能稍微平息。
“乡亲们,这些俘虏也是我们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只要他们好好地认错悔改,真心跟着我们打鬼子,我们还是会欢迎。”杨佳铭挨着一个个牛棚巡视,开口说了话。
“说起来,二鬼子有些是迫于无奈,但是对于屡教不改的,好吃懒做的我们绝不轻饶。”王珍珍觉得是时候出来帮一下腔,否则人家会认为她是在杨佳铭后面沾光。
老孙头吼了一声:“如果还是挑三拣四,休怪我的拳头不认人。你们二鬼子已经是阶下囚,别再搞吃喝玩乐那一套了。”
一看到是大名鼎鼎的霹雳狂刀,如此接近,如此威严,二鬼子的眼睛都不敢抬,个个低下头,老孙头边走嘴里还骂骂咧咧:“一群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家伙,再不老实,把你们推下悬崖。”
一连几天,杨佳铭和郝静轮流到牛棚坐思想工作,暗地里也排查一些不知悔改之人,悄悄地减少这些人的饭量。
果真牛棚里有人发牢骚了。
“发牢骚的不准出来!”杨佳铭和众多人都一致同意此意见。
渐渐地,有二鬼子俘虏开始觉得清江游击队才是真正的家乡人,是敢于和日本人抗争到底的人,于是有了几乎一半的二鬼子俘虏成为了游击队员。
“大队长,剩下的这伙人咋个办?”王珍珍问。
“还能咋办,继续关着,饿着。”杨佳铭答道。
“都说留下的是金子,我看关掉的是一群二流子。”王珍珍打趣道。
杨佳铭看了看王珍珍:“小师妹越来越会说话了。”
“还不是师哥教导有方,我是耳濡目染,是你熏陶出来的。”王珍珍说着便跑开了。
由于连续几年征战,曾经经济条件还可以的岩崖大寨已经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一下子来了那么多的俘虏,变成了僧多粥少的现象。
队员们有的脸色苍白、有的面如菜色,都是营养不良惹的祸,出现贫血、夜盲症等病症的占据了大多数。
吃饭成了问题,而且是头等难题。
“大队长,这该咋办?”郝静问。
“得想个办法,我们去攻打潘家堡,那是我们清江十二寨最富有的寨子,有个大地主叫潘之西,真是为富不仁的坏家伙,再不敲他几下,他可是整天耀武扬威,神气极了!”现在正是国难当头,某些有钱人就是舍不得一点粮食平粜给老百姓,和日本鬼子没啥子两样,杨佳铭一下子想到了这个富得流油的家伙。
潘之西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大地主,即使这几年患上麻风病,他的皮肤上到处有斑疹和斑块,毳毛脱落,嘴巴肥大,实在令人恐惧。
可是,现在到处发生战争,他的万贯家财时不时地受到土匪杆子劫掠,只得花高价钱聘了一些枪手,有五十条人枪,在他家周围加固和新建城堡,用他的话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潘地主也是中国人,但是他是我们的阶级敌人,每年都在游手好闲,却收着三四百担粮食,他在吃香的喝辣的,而我们穷苦人家却在吃糠咽菜。”郝静慷慨激昂地演讲了一遍,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我们有时候还光着屁股,没有穿的。”底下有人说了一句。
郝静听到了,微笑道:“话糙理不糙,所以我们必须拿下潘之西,补充一下我们的伙食。”
一听到攻打潘之西,很多人都在恨得咬咬牙,杨佳铭命令道:“兄弟们,现在出发。”
正当大家意气风发地向潘家堡开拔,有一个人像捏着鼻子喝药一样,走着眉头:“潘地主是个大癞子,满身疙瘩,看着恶心,他家的东西我不敢吃。”
大家扭头看,原来是寡妇潘英敏,这句话着实给人很多膈应,但是大家的嘴巴真他妈的快淡出鸟来了。
“别瞎说,我们再没粮食的话,大家只能去见先祖了,管他啥子麻风病,大癞子。”有人冲着潘寡妇吼道。
潘寡妇不再言语,只有一个人最知晓她的心思,而这个人就是在小的时候用弹弓救过她的命。
他不是别人,而是大名鼎鼎的霹雳快刀、清江游击队大队长杨佳铭,也正因为此事,潘寡妇一直不再改嫁,希望能够待在杨佳铭身边,等到时机成熟,两人结成天作之合。
有句话叫:你越想得到的东西,你越觉得越来越遥远。
自从杨佳铭揭竿而起,满打满算也有个十来年了,大仗小仗无数次,好几次都被人家抓了去,严刑拷打也不屈服,最终死里逃生,因而杨佳铭渐渐地淡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有句话说:朝廷老爷拾大粪,有福不会享。这是描写那些闲着没事干的人,可是在郝静的新思想灌输下,杨佳铭成为了一个信仰如一的人民战士,把革命事业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对于乡下妇人来说,潘寡妇的思想没达到无产阶级战士的级别,脑子里始终残存着封建思想。
“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待着极好的。”有人附加了一句。
潘寡妇只得默默地坐下,眼望着杨佳铭带领队员们远去,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和惆怅。
从岩崖大寨到潘家堡有两条路,一条是崎岖狭窄的山路,一条是波涛汹涌的水路,但是这两条路各有优缺点。水路快,但装载量小;山路慢,但人数多。
有人在这两种路的选择上起了争执,最后还是杨佳铭结束了分歧:“现在我决定,一二小分队跟着我走山路,第三小分队人数少,走水路方便快捷,我们两面夹攻!”
潘家堡掩映在一片暮色中,一二小分队悄悄地接近了潘家堡。潘之西家正在庆丰收,宰杀两头肥猪,一群肥胖的大厨忙忙碌碌地端着鸡、鸭、鱼以及一些野味到桌上,摆成了十米的长桌宴,最吸引人的是香浓的苗家米酒。
“第三小分队已经在潘家堡的北大门等候多时。”有人给杨佳铭汇报道。
“好,现在我们先打第一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说完,杨佳铭先朝村口的哨兵打了一枪,潘之西的哨兵应声倒地。
听到枪声,有的队员也扣动了扳机,顿时枪声大作,潘家堡眨眼间乱作一团,都蒙圈了。
宴请的客人大多是潘大地主家的亲戚,每年这个时候他们一边吃喝还一边商量着如何压榨佃农的血汗,是一群活脱脱的剥削阶级。
“今天,正好一锅端了。”杨松泉一个跃身,跟随大队长往南大门奔去。
“这一锅真够吃一阵子了。”说出此话的人是小宝,古灵精怪的小孩子。
杨佳铭虽然是率领着大家,冲在最前面,但是为了安全,只得躲在一棵高大的皂荚树后面:“大家要小心,小宝说得对,吃潘地主的饭需要大牙齿,他的五十条人枪都是高薪聘请,已经是一群亡命之徒,比刀疤猫这货色要精明要恐怖。”
面对如此威力强大的团伙,想要把他们拿下,光是硬拼是不行的,必须想点法子慢慢地吃掉。
“大队长,我们的武器有限,我看再继续下去,消灭不了他们,恐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人由于攻打的时候,没注意到敌人的火力,倒下了几个人,心里开始犯嘀咕。
杨佳铭眉头一皱,嘴里说:“你们几个先退下,去看看有没有干枯的柴火,咱们在特殊情况下,只能用火攻,管他啥子祖宗最为忌讳的烧房子。祖宗虽然三令五申,本寨子里不准随便烧火,谁要是放火烧房子,谁就断子绝孙,但是现在我们处于战争时期,只要能够把敌人消灭,任何手段都不过分。”
退下来的对员,面面相觑,都不情愿去抱柴火,生怕应了老祖宗的诅咒。
“日本人在我们中华大地到处杀人放火,他们是一群恶贯满盈的暴徒,我们不是暴徒,我们是为穷苦人民翻身做主人的事业而奋斗。因此,我们的所作所为,只要是对人民有利的,有意义的,我们就是正义的一方,是得到祖宗原谅的伟大战士。”杨佳铭危机时分,先跑去抱来了柴火,叫人点燃了往南大门上扔。
大家依样画葫芦,慢慢地冒起了滚滚浓烟,呛得潘家堡潘大地主的家丁们一直在咳嗽,无心应战,退到了后房。
“平时吃那么多饭,到了用你们的时候,个个都是胆小鬼,不准往后缩!”潘之西眼看南大门就要被攻破,而自己的那些家丁却退到了第二道防线,心中不免出现打怵的念头。
“若是面对面地打,我们不会害怕,但是他们搞的是火攻,咋想到他们这一招够猛的,眼睛都睁不开,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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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眼泪,宁愿死都不受这个醉。”领头的家丁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个个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还赶紧灭火!”潘之西咆哮道。
家丁们一时间蒙圈了,都想不到灭火,等跑到水井边,火焰已经蔓延开来。
杨佳铭端起枪,瞄准第一个打水的家丁:“不好,他们要用水来浇灭。”
只听“嘭”的一声枪响,那家丁随同水桶滚到了水井里,血染通红,随后的家丁不敢往前。
“东家,这可咋办?”家丁们摇摇头,“这也太准了吧。”
潘之西也不敢指挥了,躲在阴暗处歇了一下,嘴里嘟囔道:“二十年前我领教过。”
“东家也被这霹雳快刀搞过?”家丁们嘀嘀咕咕。
“我的家伙差点被杨佳铭的弹弓击碎。”潘之西想起往事,恨得直咬牙。
这番话逗得家丁们哭笑不得。
“冲啊。”南大门已经被打开。
“东家,北大门也有一群人。”一个家丁跑过来报告道。
“完了,全完了。”潘之西瘫坐在地。
南北大门被打开,意味着潘家堡成为了瓮中之鳖,因此潘之西心想所有家当即将成为别人的了,作为一个守财如命的人,他的内心是一万个不心甘。
“东家,东家!”一个家丁跑到潘之西面前,大声问,“我们不怕死,但是今天如此阵势,你得加钱。”
“好好,加你们三倍的钱。”潘之西有气无力地说。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家丁们像发疯似地往北大门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