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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我去找青枝,青枝就来找我了。
何佳佳看见青枝来了,就要躲出去,让青枝单独和我谈。
青枝拦住了何佳佳,说,反正佳佳姐也知道了我的想法,让佳佳姐替我说吧。
何佳佳说,我已经和军军说了。
青枝听了何佳佳的话,便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你不会批评我吧。
我本来想见了青枝,要狠狠地批评她一顿,但看见她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我的期待,一下让我变得什么主张也没有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聪明的青枝看我没有说话,已经从我的脸上读懂了我的内心。她默默地说,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很对不起你们,可这是我的选择,面对一个老人的苦难人生,我只能这样做。
我说,青枝,你是不是还要再详细地考虑一下?
青枝说,我已经决定了,没什么再考虑的了,大伟的奶奶回老家收拾一下,我就去把她接到身边来。大伟长大了以后,会认为我这个妈妈做的很对。
我说,王瀚一直在等你,这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你用不用和他商量一下呢?
青枝说,你去和王瀚说,让他不要等我了,我也知道这对他不公平,可我别无选择。
青枝说完就走了。
看见青枝推开门走了出去,何佳佳说,也许青枝是对的。
我瞪了她一眼说,你怎么这么没有立场,昨天晚上你还站在王瀚的立场上替王瀚考虑,怎么今天早晨青枝来了,你就站在她的立场上了。
何佳佳说,也不是我站在青枝的立场上说话,而是我想来想去,青枝没有做错。
吃过早饭,我送何佳佳去汽车站,在汽车站等候公共汽车的时候,何佳佳说,如果为了这件事情,王瀚和青枝走不到一起,只能说明王瀚还缺乏修炼,而青枝更加可敬可爱。
何佳佳走了以后,我回到渔庄,渔庄里很清静。我爹说,王瀚陪他爷爷和你梁叔吃完早饭回庙上了,你二姑和青枝带着大伟去收拾青枝在镇子上以前住的房子。
我说,青枝和二姑为什么不带着大伟住在渔庄里呢。
我爹说,我怎么留也留不住,是不是她们感到住在渔庄里总是没有家的感觉呢?你梁叔和你二姑的事儿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把他们的事情办了,他们也就算是有个真正的家了。
我说,梁叔和二姑成了家,青枝和大伟也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
我爹说,那是为什么呢?
我一看渔庄里没有别人,就把青枝要接她婆婆来赡养的事儿,趁这个机会,和我爹说了。
我爹听了,先是一愣,而后就说,青枝做的对啊,谁还没有老的时候呢。青枝能把婆婆接来一起住,让人家祖孙团聚,也真是一件积德的好事儿,咱们可不能在中间碍事,也不能说三道四的。
我说,青枝带着老的小的,还怎么和小瀚结婚啊?
我爹说,这件事情可不是咱们能够决定得了的,只有看小瀚自己的打算了。别说是小瀚,就是放到你和佳佳的身上,爹也不会横加干涉的。
我说,青枝让我去跟王瀚说,让王瀚不要等她了,那我去不去说呢。
我爹说,你就正常的去说,不就完了吗?
我说,我总觉得青枝赡养婆婆这件事,让我很难开口。
我爹说,去吧,好好和小瀚说,人心都不是铁打的。
我走出渔庄,天上飘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小雪,我抬头看着天上飘下来的小雪,想,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由此,我又想起了王瀚在下着秋雨的那个晚上来到渔庄时的情景。那一天,我们俩坐在渔庄的餐厅里喝酒,他当时还为他所在的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不支持他考察研究的辽帝春捺钵遗址这个项目而苦恼。而我那时也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不知不觉地卷入了他的考古工作当中,经历了一个个意想不到的事情。特别是王瀚和青枝的爱情,几经周折,刚刚有了好转,又出现了眼前的难题。现在回想起来,不禁让我感叹道,世界上的事情,难道真的没有一帆风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