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世间万物吾不知者，皆为吾师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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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和老人得道理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没读过书的老人说不出那些深奥的话，所以老人得道理更加质朴，也更加易懂。
老人心善，几十年来一直在这段梅川上渡人，可再心善，他也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不过好在没哪个缺心眼大半夜会淌这么急的河水过河。
来回两趟，附近的村民和老人都是熟脸，在岸上见到都能热络一下。“哎呦，潘老哥今天又载到了读书人嘛！指不定家里小孙儿以后也是个读书人！”
老人也会热络的回应一下，然后告诫一下，让附近的村民都少去那边，那边水太急了。
江鹞还是憋不住心中的问题，开口问到：“潘爷爷，为什么梅川里都没人打渔？我家乡那边这个时候都早就已经出海了。”
“哦，鹞子，你家是海边得？”老人有些惊讶。
“嗯嗯，一个叫琉圭岛的岛上。”江鹞如实回答。
“你们岛上有学孰？”老人更加好奇。
“没有的，是岛上一位长辈教我识字得，后来在琴川城住了小半年，是个和您年纪差不多大的张爷爷教我读书识理得。”江鹞就回答了老人。
“鹞子，你很有老人缘啊。难怪我看你这么顺眼，哈哈哈”老人开心得笑了起来。
“潘爷爷，你还没和我说呢！”江鹞听着老人已经在本来的话题上越扯越远，就赶紧扳回话题。
“哦哦，为什么不捕鱼是吧。也不是不捕，只是这个季节，鱼儿们都是带着卵得，要是都给捕上来，来年我们还捕什么？就算有几条没捕上来，年年这么捕，又能捕个几年，就像我们的渔网，网眼都是有要求得，网眼太大捕不到鱼，网眼太小就连小鱼也捕上来了。时间一长，就和我刚刚说的一样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人啊。总不能把山掏空了，把水吃尽了。我们靠着梅川活了一辈子，也就活出了这么些道理。”老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江鹞这边如雷贯耳，何时有人和他说过这些啊，这些个道理才是所谓天人互泰。
“潘爷爷说得很有道理。”江鹞拱手道。
“行了行了，你这性子真不讨喜。”老人笑着说。“道理嘛，总不能都让你们读书人都说尽了，咱们老百姓也能活出些道理来的，只是上不了台面而已。”
“没有的事，而且我应该还算不上读书人，就算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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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读书人依旧是老百姓，从来就没有读书人就高人一等的道理。”江鹞很是谦虚。
“嗯嗯，鹞子这话中听，不都是人嘛，哪来的高人一等，对对对，这话好。”老人笑的很开心。
“嘿，鹞子，接着。”老人将竹篙丢了过来。
江鹞一把接住竹篙，开始撑船，不如老头子撑的稳当，不过好在慢慢走着。
老人站在船尾看着撑船越来越顺手的江鹞。
老人说江鹞老人缘好，哪个老人会看不惯知书达理，心地善良的少年郎啊。
能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就敢脱衣下水的少年郎啊。那可是梅川最湍急的河段。
回程一路，便是江鹞撑船，老人依旧喊着渔号，便如第一次一般，中气十足，有豪气无悲苦。
这一夜，江鹞跟老人虎头虎脑的小孙儿说着故事，说着他爷爷嘴里喊着渔号里的故事。
小孩说自己听过爷爷说过很多次了，江鹞则说你没听过。然后孩子赌气睡觉了。
江鹞依旧给孩子压好被角，去了桌前，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梅川。
借着微弱烛火，用墨粘在《寄世》册上写着自己的感悟：
靠山吃山不进山
靠水吃水不尽水
人存天地间
做事留一线
生而续也
最后江鹞在册子最下方写上：
世间万物吾不知者，皆为吾师。
人间千理吾已知者，皆为吾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