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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帝是不会让这个聚会开成的,所以公告各家,初六到宫里群英殿聚会,朕与你们一起庆祝,一起狂欢!
老爷子瞥了原平一眼,“你这是要怎么着:继续病着还是去赴宴?”
“当然继续病着,宴无好宴,与其吃得不爽,咱还是不看人家脸色了,躲在家里多好。咱曾祖母可说了:我现在要藏拙,藏拙懂不懂,没事别出去溜达,让姜辞那个坏小子想拉我出头,他自己去吧!”
真正腹黑的在这里呢,原月笑着,花名在外的往往都是替人挂名的。
就说前面除夕守夜本就着了风寒,这次又落了水,病得重了,先在家休息一个月吧,后遗症到时看情况。
再说初六的群宴,到底是搞成了少年王孙的大聚会。你说楚国公的二公子去赴宴也就算了,好歹也曾一起秋猎过,这邀请了大公子姜隽是什么意思,还有大学士鲁达的儿子,这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主,从不参加什么秋狩秋猎的人也被邀请来了,什么吕公子,陈少爷……
大家只觉得眼花,除却因病没参加的原平,伤重未愈的薛平策,那些个假公子,这次来了两三百人,远超出当时参与狩猎的人数。
明显地永嘉帝就是不想让他们聚集在一起,连座位都是分散开的,否则,你们聚会,把太子晾在一边算是怎么个意思啊!
斛光交错,酒味正酣,众人很快忘记初衷,交流起这一年里京城的趣事,开始吹牛打屁,神聊胡侃,没多久萧行推说身体不适,萧律连忙起身扶着他,提早离场。
这一年对萧行来说,是耻辱的一年,是痛苦的一年,虽说他早就放荡形骸,无所畏惧,可萧律还是知道,自己的三哥那是对一切看得开,不在意而已,并不是真的无所顾忌。
大家只看到皇子的风光,谁看得到他们的悲哀,想着群宴中分坐两边的大哥和二哥,互相间的客套有多么虚伪,父皇,难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父皇,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可此时的永嘉帝也不好受,他怎么可能好受呢。原以为自己站在最高的那座山上,俯瞰世间,想让他们如何就如何,没有人能反对他,没有人敢反对他。结果一场大战结束,他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神,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
自己预计着全部灭掉的蛮人还没有消灭干净,本以为平西王他们即便没有按旨意行事,可事后也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可结果却是他们直接要求谈判了?!
那时朕的伤并不重,他们知道,却故意视作不知,难道他们是怕朕要赶尽杀绝么?他们!他们知道联合起来,朕不敢拿他们怎样!是吧,就是这样!
永嘉帝的心里其实是很纠结的,他明知如果自己处在平西王他们的立场上,也会采用同样的方法,可他就是难以释怀,多年的高高在上,被人膜拜,却突然间发现,自己也就这么回事,自己并不能掌控一切,尤其是人心,他感觉到自己与群臣的心正越来越远,父子的心也同样渐渐隔离。
征儿,朕该拿你怎么办好呢?朕和你说过的话,你听得进多少呢,那回程的劲弩是怎么回事,哪里流出来的?你是知道的吧?
衍儿稳重,喜怒不行于色,适合做庙堂,只是魄力稍弱了一些,本想着这次可以灭了北蛮的全部希望,留给太子一个平和的大周,可没想到只完成了一半。
还有征儿,战王叔的位置多合适你啊!这样你们两人好好合作,一内一外,可现在看起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衍儿,征儿,难道真的只能二取其一么?
看着群宴的情形,明显的朝堂正式分了派别,一派太子党,一派跟了征儿,尤其这次涉及到的勋贵,几大王府都偏向了烈王。估计他们知道这次忤逆了朕,等朕反过神来会收拾他们,尤其这次,被迫和烈王捆绑在一起,所以无论怎么样,太子都不会再依靠他们,于是索性就都投了烈王,是么?
看着热闹的聚会,永嘉帝觉得头疼,身上的伤未好,心里的伤更重,自己还能管得了多少呢,两个儿子,唉!还有公子明月,难道这么多年朕为这天下做得还不够么?朕哪里错了?!
烈王心说,你哪里错了,你错了很多。明知道皇位只有一个,那给了大哥就不要再赏识我了。你给我机会,我也甘心做战王,可你有没有想过太子哥哥能放心么,尤其有您这样父皇,我可不想一辈子不娶妻生子!
即便我说了不娶妻生子,可有人信么?萧衍是个能容天下,能驾驭权臣的人么?他有这个魄力有这个能力么?我可看不出,尤其这次,你看我救了薛平策,他曾经的伴读,太子党。
可他怎么样,只假惺惺地送了些药物,再没别的表示,是看到人家废了,还是担心人家倾向我了,呵呵,我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就这样平西王至少会中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