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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难过年年过,再难也过;人生苦熬人人熬,再苦也熬。
此时的王宏智打肿了脸,乐呵呵地仿似弥勒佛似的,给自家的丫鬟小厮们发放着一年的赏银,放那些自由身的奴婢们回家过年去了。
其实他很想说一声:“且住,留下来过年吧!人多才热闹啊!”
可人再多,也挡不住人心的渐离渐远,与其一群人在这里扰乱军心,还不如放他们离开,尤其那些知道些内幕的人,走得时候更是把身边的银软全部打包带走——至于他们能否离开被重重包围的王家,那就看他的本事与运气了,王宏智对此视若不见:都是自己的选择,或者说早晚都要下地狱,他们愿意早点去,那就先过去探探路吧!
那些本可以封印回乡的各级官员同样默契地表示,如今江南税银案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我们一定以陛下的指示为中心,紧抓居民治安,严防海盗倭寇,时时监督,刻刻警惕,一定会在年后给陛下,给朝廷,给全天下一个交代。
陛下,您放心过年去吧,这税银就在吴中,一群人盯着呢,它跑不了了!咱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怎么也得让嫌疑人过个好年啊,即使是死囚,不也有顿送行饭么!
事实上是,听说王家的箱子竟然如此特殊,当然没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为啥?万一开错了,整个密室毁了,谁承担得起如此重任?
于是,吴中的王家外面里三层外三层,被来自各路的人马围得个严严实实,那些王宏智放回家过年去的奴婢小厮同样被秘密看管起来。
诺大的王家虽然还剩下许多人,可是人人都尽量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减少着存在感,宽敞的厅堂只有王宏智和那年纪大的老李。
“来,陪我喝一杯!”
“老爷,别喝了,烈酒伤身啊!”老李拿走了酒壶。
“唉,兄弟嫌隙,祸起萧墙,再坚实的堡垒从内部攻破起来也非常容易……”王宏智叹着气,他不明白自己和弟弟王宏生(离开王家后改名王洪生)到底为什么从亲密无间到互相疏离再到互相防备。
也许是年少的那场意外,当年蒙童打群架,自己帮着弟弟抗了一下,当年养了好久的伤,那时怕自己难过的弟弟总是找来各种好玩的好吃的孝敬自己,那些日子真的是其乐融融……
大概什么时候变了,自从弟弟有了儿子之后,作为老大的自己几年下来妻妾一无所出,用不着医师,谁都能认定是自己的出了问题,也许……也许就是那次被伤的……
受了几年白眼的悍妻开始疯狂的报复,可,可这些——难道是自己愿意的?
这一切又能怪谁呢?如今谁家的老婆没生娃,她不仅要面对夫家的指责,甚至还会连带自己的娘家被人瞧不起,无后更可以作为丈夫休弃妻子的理由——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
以前他不明白自家那强悍的妻子有啥好怕的,自己又不会休她,无后就无后吧,咱可以找别人生。
可自从他纳的几房小妾都眼泪汪汪以后,他开始尝到了那人言的威力,原来叫妻子是不下蛋的鸡,现在自己则是没种的男人!难听啊!还有更难听的呢,尤其那些对着家主之位有着念想的那批庶出子弟,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们那幸灾乐祸的嘴脸……
唉,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呢,反正自己无儿无女,也无牵无挂,赤条条地来再赤条条地去,人生已过半百,该吃的都吃了,能享受的也享受过了,也不亏了。
他拿起酒杯,“老李,满上吧,我还怕伤身体?呵呵,明年的此时要在地下喝酒喽……”
“怎么会?!”老李大惊失色,“老爷您千万别这么想,万贯家财都送给他们好了,咱们到乡下去过苦日子去!”
王宏智抢过酒壶,慢慢给自己斟满,一饮而尽,“啊!真是好酒!如果真的要经正常的程序,三堂会审,我还不会那么早死,可——你看到外面的那群人了么?他们……他们是不会让我活着出吴中的!”
“怎么会这样?他们从我们这里拿走了多少好处?!这群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