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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曦迟疑道,“太后娘娘,那素素当真能治好陛下吗?”
吕雉扬唇露出笑靥,“哀家告诉你,那是因为她说的四五成是谦虚说法,其实最少也有六七成,而且只要萧素素点头的病症,那就大可放一百个心,于别人或许不行,于她却是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沈若曦听罢,心里虽仍旧存疑虑,但她并没再多问些什么。
吕雉伸手拍拍沈若曦手背,“等素素治好盈儿,哀家再让她替你看看,说不定过去这么多年,已有办法根治你落下的病根。”
沈若曦垂眸笑着回,“谢谢太后娘娘关怀。”
吕雉抬头仰望蔚蓝天空,心情愉悦呼吸着新鲜空气,几瞬后低下头,眉宇间又染上淡淡愁思,她现在最担心的并不再是刘盈的身体,而是刘盈离开后的一应事情,到现在她也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两个月后。
刘盈在经过萧素素的一番诊治后,已大为好转,如今只需要静养即可。
刘盈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惨白,而是恢复往日红润,就连眉宇间的忧郁都似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抹淡淡舒展。
清凉殿内。
萧素素坐在床沿,手里端着汤药,用汤匙慢条斯理搅动,舀起一勺,轻轻吹拂,待温度适宜,便送至刘盈嘴边,“陛下,来,快喝下。”
刘盈倚靠在床栏,乖乖张嘴,任由萧素素喂食自己汤药。
两个多月前,他气若游丝,昏睡时间多,清醒时间少。
那日,他虽昏睡着,但尚有一丝意识,他仿佛感觉到母后紧握着他的手,声音颤抖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盈儿……”
“盈儿……”
一声接一声泣不成声的哭喊。
当他努力睁开沉重眼皮时,视线所及处却是一片朦胧,隐约看见母后趴伏在他身上抽噎不止。
那悲伤欲绝的模样让他忽然心中生痛,他想要安慰,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旋即眼皮又不受控制地闭上。
他只听到母后的哭泣声,一声又一声。
“盈儿,素素马上就要进宫来为你诊治,母后放你……自由,你快醒来,快醒来好不好?”
放他自由?他想再度睁开眼皮,却始终也睁不开,最后连听的意识也没有,再度昏睡过去。
刘盈乖乖喝完萧素素喂的药,浓郁苦涩的中药汁液流淌进他喉咙,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
萧素素把空碗搁在几案,接着看向刘盈,目光温柔,眉宇间却蕴含着几分惆怅,“陛下,您知道吗?太后娘娘从不是陛下您所想那样,您觉得太后娘娘心肠恶狠且手段歹毒,是吗?”
刘盈微眯眼睛,目光深邃地点点头,随即目露迷惘,皱紧眉头,几瞬后,使劲地摇摇头,“不,朕……朕相信母后,至少母后是真心爱着朕的。”
听言,萧素素唇角微勾,“陛下有没兴趣听素素讲个故事,不是关于您母后,而是关于素素和素素母亲,相信陛下听过后,必会受益匪浅,陛下您可有兴趣?”
刘盈思索半晌,眨眨眼睛,微微点头,“请讲,朕有兴趣,想听听。”
“好。”
萧素素颔首,娓娓诉说。
“人人都道赵高是个奸臣,是个小人,可他却是素素的救命恩人,如此一个人,他倘有良善一面,素素不能因他不好的一面而否定他好的一面,更何况是您母后如此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太后,如此一位疼爱子女的好母亲,她又怎可能是一位心肠恶毒之人?”
萧素素语态温婉,声音柔和,令刘盈心情亦十分宁静。
“不是说不说朕的母后吗?”
“好,不说陛下母后,那素素这便开始。”
刘盈轻吸一口气,认真看着萧素素,“素姨,刘盈愿闻其详。”
萧素素微愣,陛下竟然称她为素姨?而且……而且也没自称朕?看来陛下应该是在提前做好离宫以后的适应。
“故事很长,素素就长话短说,此事也涉及素素身世,太后娘娘也不曾知,但素素愿意告知陛下实情,至于太后娘娘,时候到了,素素也会尽数告知。”
刘盈一怔,显然是没料到萧素素会提到这些,而且还与身世有关,一时间竟然忘记回答。
“陛下。”萧素素轻唤。
刘盈点点头,等待萧素素继续讲下去。
萧素素淡然而笑,并不着急,片刻后,便将脑海中封存多年的记忆娓娓述来。
原来——
萧素素本名赢露珠,前朝秦始皇最喜爱的小女儿,要说她,还要从她母亲说起,要说她母亲,得先从阿房女说起。
秦始皇在赵国为人质时,有幸结识阿房女,那时他们都才七八岁,彼此之间,称对方为阿政、阿房。
一日,两人在湖边烤鱼,忽然,天空一道璀璨流星划过,直直向两人的方向划来。
待距离接近时,才发现是一块带着火团的天外陨石,紧接着陨石坠入湖中,激起万丈涟漪。
阿政、阿房皆被吓傻眼,阿房吓得紧抓阿政。
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片飞向湖岸边,落在他俩脚下。
回去后,阿政用陨石碎片做成两串手链,他们两人各一串。
两年后,秦相吕不韦派人接回阿政,一同返秦的还有阿房。
几年后,阿政登基,处处受制于吕不韦。
阿政想册立阿房为王后,但吕不韦以阿房出身低贱为由不应允。
不久,阿房便莫名其妙的香消玉殒。
一说,是她不想她的阿政夹在她与吕不韦中为难,从而选择自尽。
二说,是吕不韦为让君王听从自己意愿立贵女为后,从而暗中毒害没有价值的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