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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下,寂静无声,一轮明月高挂皇城上空,这里是大汉的皇宫——未央宫。
未央宫东南侧是永巷,不堪戾气之地,通往永巷的狭窄过道仿佛没有尽头般,两位宵禁侍卫提着灯笼游走其中,在夜色里仿佛幽灵一般。
悠长青色宫墙在月光照耀下朦朦胧胧,泛着淡淡白光,显得十分诡异。
“啊……”
一道凄厉尖叫声划过长空。
“我受够了!吕雉!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随即,响起悲凉凄惨歌声,如泣如诉,只是声音凄惨中又有一丝悠扬,好似杂木林中乌鸦啼叫与山谷中黄鹂鸣叫两者交织在一起,让人直感觉毛骨悚然,恐怖如斯。
“这妖妇又开始了,她得宠时是如何挑衅羞辱当今太后的,还在如此叫嚣,真是嫌命长。”
一位宵禁侍卫捂住耳朵,语调愤愤。
“就是,太后当初在敌营为人质时整整两年多,她这才多少天?就受不了?天天晚上鬼哭狼嚎,让人瘆得慌。”
另一位侍卫双手轻抚胳膊,仿佛这声音让他起无数鸡皮疙瘩。
“啧!这声音隐约中还带着一丝婉转,可想而知这妖妇当初是如何魅惑先帝。”
两位侍卫皆在替太后打抱不平,不言而喻,这妖妇是有多么让人深恶痛绝。
晨曦破晓,天空泛起鱼肚白。
长信殿,内殿寝殿。
“太后娘娘您醒了,天才刚亮,您不妨多睡一会。”
沈若曦轻声细语,勾唇笑开,她跽坐在榻下一张软席上,微微用手撑着脑袋,强忍着席卷而来的睡意。
“都说了让宫女来守夜就好,若曦何苦亲力亲为?”
吕雉柔声责备,一脸亲和笑意,温婉静美,她是大汉的第一位太后,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她脸蛋白皙光洁如凝脂,双眉修长似黛,杏眸清澈明亮,鼻梁秀气挺拔,红唇不点而赤,透出高贵脱俗气质,只是散落在肩的乌黑头发已有几根讨厌的白发夹杂其中,她虽已不再年轻,面容却雍容华贵,依稀透着昔日无双风韵。
“扶哀家起来,哀家现在也睡不着。”吕雉说话间伸出右臂示意沈若曦。
沈若曦没敢怠慢,立即站起身将吕雉从榻上扶起,动作极尽小心翼翼。
沈若曦是长信殿的掌事姑姑,一袭湖蓝色宫装,裙角绣浅黄色扇形银杏叶,外披一层薄纱,尽显持重。
“太后娘娘您今天穿哪套衣衫?奴婢吩咐人去准备。”
“就那套常穿的芸锦衫便可。”
吕雉并不在意这些,她打扮给谁看呢?只有辟阳侯审食其进宫面见她时才会仔细挑选一番。
“香玉,香兰,快进来替太后娘娘梳洗打扮。”沈若曦朝寝殿外喊。
不一会,两位十四岁左右粉色宫装的宫女端着铜盘及漱口盂推开门进来,步伐轻盈,身姿曼妙,诉说着她们这个年龄的美好。
吕雉有些看呆,以前的片段不断涌入脑海,欢与悲,喜与愁,只是却仿佛已恍若隔世。
洗漱着衣完毕,吕雉跽坐在铜镜前,那是一张依然有些光彩动人的脸蛋。
沈若曦替吕雉梳着发髻,是时新的垂云髻,两宫女随侍在一侧。
“太后娘娘,奴婢……奴婢……”香玉欲言又止。
沈若曦将九尾金凤钗斜插在吕雉发髻,扭头瞪香玉,嗔怪,“有什么就说,太后娘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香玉迟疑一瞬,垂眸压低声音,“太后娘娘,那妖妇昨夜……昨夜又唱了大半夜。”
那妖妇是太后娘娘的逆鳞,触之即怒,香玉抬眸偷偷观察吕雉的表情变化,害怕下一秒就是大发雷霆。
“什么?还是那些词吗?她还是那么往死里作吗?”
率先发火的是沈若曦,她神情非常厌恶,拿着耳环的手悬在半空中。
“是的。”香玉使劲点头。
吕雉紧咬唇瓣,眉毛蹙起,恨意十足,双手握成拳,骨节泛白。
只是让其在永巷每日舂米十斗,老老实实舂米不好?比起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这已算是很便宜她,偏偏不识好歹,还在如此作妖。
思及此,吕雉抬手重重拍妆台,神态愤懑,“若曦,替哀家换下这身行头,去把新帝登基哀家所穿的礼服凤冠拿来,香玉,香兰,准备好十六人步辇三十六人仪仗,若曦,咱们去一趟。”
妆台上的首饰已被振得杂乱,有一只翡翠玉镯掉落在地,碎成几半。
通往永巷狭窄的过道上已有宫女在打扫。
永巷本质上是没能分配到各宫各殿的宫女劳作居住之地,事实上也是伴随着宫廷斗争的深入而衍生出的关押和处罚女性犯罪者之地。
“太后娘娘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一道尖细声音响起,喊话之人是长信殿大太监郭思齐。
仪仗前前后后三十六人,黑麾、锦曲、盖黑方伞各二;小雉扇、黑杂花团扇、黑大伞各四;黑色锦幡、灰色锦幡、青色锦幡各六。
一眼望去,一股摄人气势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