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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王真气的不只是两兄妹的欺骗,更多的是因为陈家人找上门了吧?也不知道来找的陈家家丁说了些什么,把王真气成这样。
虽然不太想触正在气头上的王真霉头,但跪在地上的宫勇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陈寅也只好硬着头皮为他求情:“恩师莫怪,其实这事弟子也有责任。”
“恩?”王真眉头紧蹙。
“其实是因为弟子之前到叔父府中拜见,遇到勇弟和雨儿妹妹,因多日未见,特请他们出府与弟子和三位袍泽游玩东阳城,只因叔父公务繁忙,婶娘又在歇息,所以并未事先告知,如今惹得叔父家中不宁,还连累了恩师,实乃寅疏忽过错。”陈寅说着俯身一拜。
陈寅一番解释让王真的脸色缓和下来了,脸色不再那么紧绷着,陈寅和宫勇两人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却看到王真又朝自己看来,陈寅赶紧又做出聆听教诲的姿态,听王真叹道:“你们呀,老夫刚才还夸子美你机敏许多,怎的做事还是没想周全?”
“弟子惭愧。”
“算了,你们都起来吧。事情也没那么严重,谈不上什么连累,也不过是你四叔小题大做。”刚说这句,王真意识到不合适,又补充道:“当然,细微谨慎也是你四叔做事的准则。勇儿,这次的事情,老夫就不与你计较了,明天一早就到陈府,好好给你大姑父姑母赔礼认错,以后不准再犯!”
王真把事揭过,陈寅松了口气,不想宫勇却紧咬着下唇不说话,陈寅纳闷时,宫勇瓮声瓮气的说道:“二爷,可是你不喜欢勇儿和小雨来你家?”
陈寅瞪着宫勇,试图用眼神阻止这小子,王真也是诧异他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宫勇又道:“爹爹不喜欢我,把我赶到东阳那么远,说是让大爷管教我,却不过是把我关起来不给他们惹事。我喜欢来二爷家,二爷却想赶我们走,是不是勇儿就不该来,或者说,我就不该活着,给大家添麻烦?”
“阿勇!说的什么混账话!”陈寅一脚就踹在他身上,但宫勇只是身体一歪,又立马重新跪好,一副倔强的模样,陈寅急得又要踹他,却看见宫勇倔这一张脸,泪水满面,抬起的脚怎么也踢不下去。
这些年来,家里虽然是兄弟众多,但和自己亲近的,却是只有这个远房表弟。除了是从小他就像个跟屁虫跟着自己,更多的是,在各自的家中,两人都是有同样的境遇:都被大家视为麻烦的根源,恨不得远远的丢开。
虽然宫勇平日嬉闹没个正形,但想必心里也和自己一样,总归是十分委屈。
“你。你!”宫勇的一番话,气得王真伸出的指头都在微微发颤,脸色变化复杂。看到他气成这个样子,陈寅生怕局面无法收拾,急忙想开口劝说,王真却颓然的把手放下,搞得陈寅一愣。
却听王真叹着气道:“你这顽固的小子,怎么就不能体谅到所有人对你的苦心呢?你怪你爹爹赶你过来,却不想自己在家中是如何顽劣,你埋怨你大爷对你管教过严,却不想如果德邻不严加教导,你能好好收心?姑丈本不欲多说,但你看看你,已经快要及冠了,你几位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子美像你那么大都已经上阵杀敌了,而你呢?你说老夫不欢迎你,赶你走?哪次你来老夫慢怠了你?你姑母甚至只要老夫没留你过夜,还不住的埋怨。你说,这些难道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在王真说话的时候,宫勇只是沉默着,紧闭着双眼,无声的哭泣,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直到王真语重心长的把话说完,他才睁开眼,泪眼之中,不再是之前委屈的样子,而是显得有些愧疚。
陈寅也是略有所感的叹了口气,拍拍自己踹在他身上的脚印,王真又叹了口气,对宫勇说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我叫人给陈家说一声,说这几天你姑母身体不适,你们兄妹得留下来陪陪她。”
“多谢二爷。”宫勇哽咽的说了一句,站起来看了陈寅一眼,然后向王真行礼离开。
看着王真无奈的样子,陈寅劝道:“勇弟尚小,恩师不必太过介意,日后他自然明白大家对他的一片苦心。”
王真目光深邃,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良久,他突然幽幽的对陈寅说道:“子美啊,想必你心里的委屈不比他少吧?”
陈寅一惊,赶忙否认道:“弟子岂敢,弟子当初自以为是,方才铸成大错,一切是自己咎由自取,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反省自责,怎么还会觉得自己委屈呢?”
对于陈寅的话,王真并没什么别的反应,依旧是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就在陈寅惴惴不安的时候,王真才又开口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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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是这样想,那就好。坐吧,老夫叫你来,也是其他的事要和你谈。”
“是。”陈寅起身做到椅子上,暗暗猜测王真想说什么。
只听王真开口道:“你觉得如果将‘天人’从东营独立出来,建立新军,如何?”
陈寅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又听王真说道:“如今颁布卫戍新法,其他的倒是不难办,只是这天人曲营,依常太守北上之前的交代,希望能建成直属郡府厢军。”
由郡府直接管辖?陈寅脑海里飞快的思量其中利与弊,嘴上也同时说着:“却不知是要规划到哪个衙门管辖?都尉府还是功曹府?”都尉府主管府兵,功曹府主内政,兼管厢军、城卫。
“直属太守。”王真清淡的语气,听在陈寅耳中不亚于旱地惊雷,若不是面前是与陈家交好的王真,陈寅直接就掀桌子走人了。
晋国官制,太守为一郡之长,统管政军。但未免太守大权独握,难以制之,辖内又立都尉府、功曹府,分管军、政,名为协助,实乃分权。
府军三营入都尉,厢军归功曹,太守有统领之名,却无调动之权。
此番就算常太守领兵北上,都尉府将军也为副将陪行。
由此可见,常太守显然不可能和作为陈家扎于东阳,陈氏东阳旗帜的主簿功曹四叔陈宾会和睦相处,而且从早些和陈宾交谈中,也是透露着对常太守的不满。
这时候作为理应是陈氏一派的王真,竟然想让自己的曲营直接归属太守管辖,他想干什么?
陈寅的目芒不由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