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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周慧走进暗室的时候，第一眼瞅见的就是对面草苫子上盘着金盘静坐的清瘦僧人，他双手结着手印，双目微张似闭，空洞地注视着前面七八尺远的油灯，除了至善大师还能是谁。
“智善大师，这位郭公子是秦钊的朋友，”周慧的声音在暗室里有些孱弱，“他现在身受重伤，需要医治。”她显然是被这佛像一样的智善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智善大师，这间静室看起来封闭的很，在此地如何能修行三年？”相比于周慧的直接，我则更关注这里的环境，我想这就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一个男人到得一处，必先关注自己身处何地，为什么来此地等等形而上学的问题，而女人对于事务性的东西则更为热衷。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出了众多伟大的男性哲学家，而独独没有一个挂得上号的女哲学家的原因所在。
“油灯！”对面的和尚终于开口了，要不开口的话，我还真以为它是一尊木头佛像呢。
“油灯，你陪伴着我的师父，师父死了。
你陪伴着我的师兄，师兄死了。
你陪伴着我的师弟，师弟死了。
油灯啊油灯，我想问问你，你，怎么还不死呢？”
我突然被一种莫名奇妙的无法排遣的孤独感牢牢抓住。
“若是油灯也死了，谁还再陪伴你呢？”我问道。
智善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涕泪横流，像个疯子一样在地上翻滚着，继而又是大笑不止。看这样子真相是疯了一样，我估计这是三年的孤独让他心灵遭受了极大的摧残所致。
周慧紧紧挎着我的手臂，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狐疑。显然她已经被眼前这个疯和尚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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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要开口再说什么，智善突然从地上跃起来，而后神经质的嘘道：“别说，别说，别说，一说就是错。听你说话的即有佛，也有魔！”
我不解地看了看周慧，智善是佛，谁是魔，难道是她····
“傻吗你，”周慧白了我一眼，然后朝室外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领悟到，这世界根本就不光是一间暗室，在暗室之外，还充斥着无数的魔。
智善突然暴起，吹灭了室内的油灯。暗室之中立刻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恍惚间我仿佛被一股巨浪裹挟着翻滚不止，身处何地，什么情形，全然不知晓了，仿佛这世界变成了一个虚无，连我的身体都成为了虚无也未可知。
潮汐平静之后，我发现我和周慧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这是一口更狭小的洞穴，洞中只有一把利剑，在黑暗中闪着寒光，将整个洞穴照得通明，洞中没有光源，这寒光不可能是折射而成的，难道这剑本身就能发光吗？
智善坐在我和周慧的对面，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迷茫，而是充满了无穷精力的神光。
“这是何处？”我低声质问道。
“此处乃暗室之中的秘洞，贫道花了三年零三个月的时间用指甲在草毡子下面挖出这个秘洞来，等的就是这一天。”智善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说。
一时间，我感到今日与至善的邂逅，似乎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