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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睛几乎本能的全身往侧面一缩,躲开了他的攻击,那人没刺到我抬手便要再刺。我见他躬身伸手要来捉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顶将他撞开,一骨碌爬了起来。那人被我撞的趔趄着倒退了两步,他站稳后见我站起啧了一声,两步跨前捉住我的后心,将企图逃跑的我一把拽了回来。
我虽手脚发软,但一直拼力挣脱,死命挥舞着双手数次打到了他的身上,他本想对着我再刺,可被我这样一顿乱拳搅和的一时间也有些慌乱。我手脚并用的和他对峙了半天,那人被我打的气恼,抬腿一脚狠狠踹在了我的膝盖上,我吃痛腿上一弯差点跪下,那人趁机一手扯着我肩膀将我一提,一手对着我的胸口就刺了下来。
我看着尖利的匕首转眼只见离我身体已不过几寸,有些不可置信的惊了一惊,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去,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个陌生黑暗的山洞里,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有机会留下。我脑中念头这样一转,几滴热血已经喷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整个人一呆,却立即反应过来那并不是我的血。
那面具人被突然凭空跑出来替我挡刀的人推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光线的边缘盯着我俩看了几眼,然后突然回身一转,掉头跑进了黑暗深处。他跑走后我立即跳到替我挡刀人的身前去查看他的状况,他的脸上尽是些鲜红的血滴,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面具人跑走的方向。他见我不住的对他说话,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看向了我的脸,然后他忽然笑了笑,嘴角旁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怎么样?你怎么了……”我扶着张夏的胳膊轻轻摇动,他没回话眼睛轻轻合了合,手上一垂浑身像是脱力一般的轻轻晃了晃,一头栽倒在了我的肩上。
流水奔流不止,我坐在黑暗里安静的听着,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这样自然的流水声了。我以前住的城市并不缺水,可每天上下班两点一线,能看到的都是钢筋水泥,能听到的都是机器轰鸣。前几年公司组织团建结束后,在郊区找了一家饭店,装修风格是那种农家院,院子里面有一处新修的假山,还像模像样的围着山挖了一条小河,我的同事见了倒是十分高兴,围着假山四周自拍不停,但我对那条连我脚背都盖不住的假河,实在提不起兴趣,于是找了个阴凉处,躲着闭目休息。
有时候想想,我们这一辈的人已经开始渐渐远离自然了,每天活在建筑群和虚拟世界里,隔着屏幕遥看山水,会不会终有一天丧失了对自然的了解、热爱和敬畏。就像在我的认知里,这个季节断然不会出现这么大的水量,这个世界上也断然不会有这么多的蛇一样。
“嘶……”
“你醒了。”我听见声响立即打开手机赶紧上前查看张夏的状况。
张夏的伤口在左肩,伤口有些深,我替他包扎伤口时流血一直不止,按压了好一阵才勉强好转。张夏听我问话轻轻嗯了一声,想要坐起来可他一动又扯到了伤口,疼的直倒吸冷气。我将他扶着坐了起来,把背包垫在他的后腰让他靠着,又从包里掏出保温杯说:“你先喝点热水。”
张夏道了声谢接过水抿了两口还给了我,我见他脸色有些发白不免担忧的问:“你还好吗,能撑的住吗?”
“嗯,没事,歇会就好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又愧疚又感激,道谢和道歉的话一同堵在嘴里不知道该先说哪个好,我这样想着还没开口,他倒是先开口问:“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呀。”
“我不知道,我本来在这里等你回来,突然这人就跑了出来,然后就要杀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总觉得他是不像在山上追我的人……”上次他问我,我是防着他所以说的少,但这次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觉得不像,看样子你得罪的人可是不少呀。”张夏轻声玩笑着。
被他这样一说我也叹了口气,垮下肩膀抱怨:“谁知道呢,平时都不知道我这么招人恨呢,一直以为大家还挺喜欢我的。”
张夏听我瞎扯轻轻勾了勾嘴角,他想安慰我,可一张嘴还没说话就咳了起来,他捂着伤口咳够了将头无力的靠在石头上歇息着,仿佛累极了一样。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又开始焦急起来,如今之计还是得赶紧出去,不然我们两个怕是都坚持不了多久了。于是又忙问:“对了,那你刚才找到哪了?有没有断崖和蛇?”
“没有,走到头就是石头,那面没路了。”
我皱了皱眉,暗自思忖着难道真的是我又做噩梦了?我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做噩梦,感觉自己时时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张夏见我烦忧,挣扎着起身说:“别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们找路先出去。”
我点了点头,将他扶起收拾了东西,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往回走去。往回返时,我们两个提防着那人再出现攻击所以走的分外小心。我走了一段不禁觉得狼狈,我们两个人,一个腿受伤一瘸一拐,一个肩膀受伤一动一疼,我发烧烧的头晕眼花,他流血流的浑身无力,再加上当下的处境,简直就是一对难兄难弟。
张夏伤得有些重,一路上没什么精神很少说话,我烧的直发晕,也没什么心思找话题。我们两个这样闷头走了好长时间才重新返回那个有岔路的洞里。如今还剩下左边和中间两条路可以选,我看了一眼问张夏:“这回怎么选?”
张夏看了看两个洞口,指了指左边那个说:“这个吧”。
我们两个搀扶着走了进去,却发现这条通道比刚才那个窄了很多,几乎一次只容一人通行,我们两个并肩走着特别挤,所以只好分开一前一后的走了。张夏走在前面,走了十几分钟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只顾着低头跟着,这一停下险些撞到他的后肩,正要发问,忽然见他的右手在身后摆了摆手示意我后退,我见他躬身开始退,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却也只跟着照做起来。这时他一侧身,我向前一看,只见前方路上盘了一条成年人小腿粗细的黑蛇,将路堵了个严实。我一见心跳猛然加速,再向远处望去,地上竟黑洞洞的突起一片。心中剧烈狂跳不止,胃里突然跟着翻江倒海,一股热流喷涌而上,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我这一吐,那条大蛇忽然蠕动了一下。张夏见状当即转身一把拽住了我向外逃去。我恼火自己为什么如此废物,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可身体就是控制不住,一边跑一边吐,样子狼狈至极。
我们两个过不多时已狂奔出了洞口,张夏没停步拉着我直接跑进中间的那个洞中。因为害怕蛇突然惊醒顺着气味追来,我们两个急奔不停一刻也不敢懈怠。跑了几分钟,我俩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石壁将路堵了个严实。
我们两个急急的上前左右仔细查看却并没发现有路,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张夏上下左右拍打了几下石头,我刚想学着他的样子也去敲一敲,可敲来敲去这路也是堵得严实,没有半点缝隙,张夏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找不到路了。我心中一灰,只觉得人生无望了。
张夏倒没像我这般丧气,只是劝说:“我们先出去,这里没路,要是那些蛇突然追过来的话就麻烦了。”
我听了心中一凛,立即跟着他跑回了分岔的石洞中。洞中一切如旧,没有蛇出没的痕迹,我们两个确认了安全,找个角落躲在一块大石后,坐下来准备商量去路。跑回来的路上我又吐了两次,现在胃里和食管里火烧火燎的,直往上返酸水,喘气都带着酸味儿。我的小腿胀痛不已,已经胀得和大腿差不多粗细了,上面系得止血的布条勒得我非常难受,我趁着说话的功夫将布条松开,皮肉已经勒的深红发紫了,不过好在伤口已经不怎么出血,只是走路时一摩擦就又痛又痒。张夏的情况也不好,他肩上的伤口一直在渗血,嘴唇都开始发白了。
张夏坐在石头上,全身微微战栗,额角不停的往下流汗。我上前试了试他的额头,并不发烧。倒是脸和手都非常冰凉,包里的衣服都用来包扎伤口了,我见这样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张夏连忙推辞说:“我不冷,你留着穿吧。”
我帮他拉好拉锁,无所谓的说:“我热的不行,你先替我穿着吧,就是这衣服上全是汗,你别嫌弃,先凑合凑合。”
张夏点头道了声谢,然后问我:“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想法,我的脑子在见到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机了,现在基本处于一种报废的状态。我所做的这些都是在靠肌肉记忆和强大的求生的本能,于是摇了摇头,问:“你呢?怎么想的?”
张夏用手指了指最左边,路上盘着蛇的那条路说:“我想再去走走。”
“不行不行……”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话一出口都是带着颤音的,那场面真是都不敢仔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