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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善大师走得很急,趁着夜色离开。
次日早课之后,魏小鱼准备好要离开老宅。
虽说聂魏两家只隔了两条街巷,可聂芸儿平日里与魏小鱼厮混熟了,终究有些不舍,眼见魏小鱼背上大黑刀就要出门,竟然如同生离死别的闹了一场,又哭着鼻子躲进房中不肯相送。
只等到临近晌午,魏小鱼才走出聂家老宅,这一刻,他的心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刻才是他真正来到这个世界上。
因为运河便利,陵城一派繁华景象,巍峨的楼宇一座连着一座连绵不绝,因为圣火节临近,街上张灯结彩的景象不知比清明上河图好看了多少倍。
魏小鱼穿行在人群中,听着四周热闹的人声,神情却异常的落寞。
若是进入楚门的世界,那还有一个逃离的希望,而眼前这种人山人海,白墙青瓦绝不是有人为自己搭起的场景。离开熟悉的聂家老宅,离开熟悉的聂芸儿,繁华很快将他淹没,可他心里反而更是觉得从未有过的孤独,只觉得天地虽大,这座城再繁华终究离自己心中的陵城太远了。
背着大黑刀,跟在沈三身后默默地朝北而行,就见沈三忽然停步,指着坎字大街的一座百尺高楼说道:“少爷,你瞧,邀月阁现在挑起了百花旗,只怕有新的花魁入主,今晚想必十分热闹。”
沈三是将军府配给魏小鱼办差的小厮,虽然说是小厮年纪却已过三旬,瞧着自家这位从未谋面的少爷十四五岁的年纪,想来正是青春懵懂的时期,对于那些莺莺燕燕应该最是向往,既然夫人让他跟了这位少爷,不免生出投其所好巴结的意思。
没想到,这位小沙弥打扮的少爷心性竟然也和坐禅的高僧一样,竟然连抬眼都没有抬,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沈三有些意兴阑珊,心里先就咯噔了一下,感觉眼前这位应该不太好交往,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主仆各怀心事,默然前行,突然,人群出现骚动,一个年过花甲的跛脚花子手中拖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小少年急匆匆奔来。
少年眉清目秀却生的实在单薄,一边跑一边紧张地回头查看,没料想刚好与魏小鱼撞个满怀,跌坐在地。
魏小鱼吃了一惊,揉揉着额头正要伸手将少年拉起,谁知又有十几个花子跛着腿奔来,一把将少年抢了背起来就向前面跑去。
“哪里跑?”
一声大喝,就见一个华服公子身形潇洒地踩过众人头顶,好像演电影一般来个鹞子翻身一脚踢翻众乞丐,将那少年捉住。
在他身后,两个彪形大汉随即冲了上来将花子们撵在一处,拉开膀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花子们看到少年被人制住也不再逃,反而聚拢过来跪在华服公子跟前求饶,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之色。
华服公子身材虚胖,眼睛浮肿犹如鱼泡,用力将少年的耳朵向上一提,问道:“许小仙,圣火节快到了,你们居然又进城给我添堵,快说,照老规矩今天轮到哪一个了?”
被称为许小仙的少年也不回答,只是瞪着眼睛看向魏小鱼,似乎对他刚才将自己绊倒颇为在意。
而那一众花子听到“今天轮到谁”都向后缩起了身子,默然不响。
魏小鱼望着许小仙投来的恨意,有些过意不去地向沈三问道:“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嚣张?”
沈三俯身过来小声说道:“这人是陵城一霸冷归南,最爱欺负人,专喜欢捏人骨头听响。我说小爷,您该不会想要打抱不平吧?”
“不能管?”魏小鱼一愣,朝那几个花子看过去,果然小腿上都缠绑着竹片,新旧不一。。
沈三忙解释道:“小爷看来对外面的事了解不多,这冷家坐拥半个陵城,就是咱家大舅爷贵为太守只怕也要让他三分。”
“那就任他这么嚣张吗?”
沈三摇头说道:“冷家上通朝堂,与封疆大吏又是远亲,城外大邱军主将令狐将军是这小子的姐夫,谁敢惹这种硬茬子?”
魏小鱼盯着冷归南,问道:“冷家与魔门有没有关系?”
“魔门?什么魔门?”沈三一愣,摇摇头,指着被制住的许小仙说道:“姓许的小爷是前任祭祀的小公子,人称小仙,冷家不仅霸占了他家祭祀的产业,还搞得人家家破人亡,就剩这一根独苗了,这些家奴也真是够忠心,传说成立了什么丐帮,在陵城附近苟延残喘,对落难的少爷不离不弃,好生让人敬佩。”
魏小鱼听冷归南和魔门没有关系,将目光收回,又疑惑地向沈三问道:“沈三叔,我母亲每年也去神陵祭祀,加上这两家那就有三家祭祀,依你看,哪一家才是正统?”
沈三摇摇头,叹道:“说实在话,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两家都是为了名利二字,只有夫人祭祀得最是低调,反而最虔诚。”
两人说着话,就听一个叫化子发出凄厉的惨叫,骨裂的声音隔着几丈都听得清清楚楚,显然冷归南捏人骨头的手段十分熟练拿手。
“难道陵城就没有城管?”魏小鱼瞥一眼冷归南满足的笑容,不解地问道。
“城管?”沈三一愣,继而恍然,接口道:“你是说巡查营?唉!那帮狗崽子若看见这冷家的煞星只怕马上绕道,连个对眼都不敢。”
透过人群,魏小鱼看到许小仙依旧满含愤恨的瞧着自己,不由得心里一虚,仰头说道:“沈三哥,你去帮我买些包子,等会儿送给这些花子们吃吧!怪可怜的。”
沈三听说转身离去。
突然,冷归南公鸭般的嗓子又发出一声呼喝,也不知又是哪个倒霉蛋晦气。
“朱大朱二,给老子停了那辆马车!”
魏小鱼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两个莽汉已经将一辆马车拦在了街中。
马车装饰奢华,披着金丝锦缎,两侧各绣了一朵金丝牡丹,显然是一位贵家小姐的花车。
冷归南站在车前,指挥两个大汉。
朱大拉住马缰向下一坠,马儿长嘶一声,吃力不住,前腿跪了下去;朱二却上去拉扯赶车人的衣襟。
赶车人丝毫不惧,马鞭一甩,毒蛇般在朱二脸上着了一下。
朱二惨叫着退开数步,嘴上不断叫骂,却不敢再上去抢夺。
看着家奴被打,冷归南不怒反笑,喝道:“朱二,你先退开!”
朱二咆哮着退后几步。
冷归南笑意盈盈地朝马车说道:“在下东城冷归南,人称玉面小飞龙,这马车实在面生,不知车上是哪府的小姐?长得漂不漂亮?如何称呼?可有许配人家?”
赶车人见他猥琐,言语轻佻,马鞭又已挥出,呼啸着朝冷归南脸上抽去。
魏小鱼正暗暗叫好,却见冷归南右手轻抬,不知如何鞭稍就被他捏在了手里。
“嘿!可惜了。这小子武功居然这么好!”魏小鱼所望地叹息一声,看着赶车人还在用力争夺,却哪里能够挣得动半分。
冷归南走近一步,朝马车内淫邪地笑道:“小美人儿,小宝贝,你家的狗在咬人喽!你也不下来管一管?”
车内静静无声,赶车人却大声骂道:“我家姑娘尊贵,岂容你大呼小叫?阻人道路是何道理?”
冷归南猛然放开马鞭,赶车人不妨摔了个四仰八叉。
他嘴角一扬,又朝着扯马缰的大汉命道:“朱大,你也放手!”
朱大松手,白马身上压力一减,立刻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只听车中一声娇呼,窗帘飘飞,一张明月般的侧脸一闪而过。
魏小鱼淡漠地瞧过去,那张俏脸却像黑夜中的一根火柴,瞬间点亮了他的眼睛,身子顿时像触电一般不能动弹了。
他嘴角微动,喃喃地唤道:“可人?”
冷归南让两个家奴撤到自己身后,向着马车摊摊手笑道:“现在没人再拦你马车,可是你这条疯狗终究是咬了人,你看怎生好呢?”
赶车人面相斯文,看来不惯吵架,被他如此一说竟有些无言以对,神色尴尬。
“冷少爷,您这话有些不对!”魏小鱼忽然站在冷归南身后,说话的声音十分清晰。
静悄悄看热闹的人群一片哗然。
冷归南猛然回头,见一个半大孩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正要开口大骂,却看到那口奇大无比的黑刀,也不禁吓了一跳,纵身向后退开了一丈有余。
他这回头和退开的动作实在夸张,显得有些蠢笨,又引得人群开始笑出了声。
此时的魏小鱼虽然已经开始蓄发,不过发茬子刚满寸许,依旧像个小沙弥,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想到会有勇气站出来顶撞陵城恶霸冷归南,一句话出口,立即引起大家好奇,交头接耳地猜测这是哪家的孩子。
冷归南阴森着一张胖脸问道:“哪来的野孩子?”
魏小鱼却不理会他,只不慌不忙地说道:“想必冷公子也是斯文人,说话怎可不知道因果,佛典有云,世上万事凡有因必有果,而有果也定有因缘。刚才的事,我悟净大师趁着星夜赶路,走得很急,次日早饭后,魏小鱼也准备离开老宅。
虽说聂魏两家只隔了两条街巷,可聂芸儿平日里与魏小鱼厮混熟了,终究有些不舍,眼见魏小鱼背上大黑刀就要出门,竟然如同生离死别的闹了一场,又哭着鼻子躲进房中不肯相送。
只到临近晌午时,魏小鱼才走出聂家老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刻才是他真正来到这个世界。
陵城因为运河便利一派繁华,巍峨的楼宇一座连着一座,因为圣火节临近,街上张灯结彩的景象比清明上河图都要热闹几分。
魏小鱼在人群中穿行,听着周遭鼎沸的人声,神情却异常的落寞。
若是楚门的世界,那还有一个逃离的希望,而眼前人山人海,白墙青瓦连绵不绝,绝不是人为搭起的场景。
离开熟悉的聂家老宅,离开熟悉的聂芸儿,虽然满街的繁华很快将他淹没,可他心里反而更是觉得孤独,天地虽大,这座城市再繁华也终究离自己心中的陵城太过遥远了。
背着大黑刀,魏小鱼低着头跟在沈三身后朝北而行,走到坎字大街隐秀坊时,一座百尺高楼上传来莺莺燕燕的女子娇呼声。
沈三转身对魏小鱼说道:“少爷,你瞧,隐秀坊今天挑起了百花旗,只怕又有新的花魁入主,今晚一定十分热闹。”
沈三是将军府配给魏小鱼办差的小厮,虽然说是小厮年纪却已过三旬,瞧着自家这位少爷正值青春懵懂,对于那些燕肥环瘦一定最是向往的,既然将军让他跟了这位爷,不免生出投其所好巴结的意思来。
没想到,他话一出口,眼前如同小沙弥的大男孩心性竟然真的如坐禅高僧一般,连抬眼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继续向北而行。
“怎么会这样?”沈三有些意兴阑珊,心里咯噔了一下,眼前这位似乎不太好交往,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主仆各怀心事,默然前行,突然,人群出现一阵骚动,一个年过花甲的跛脚花子手中拖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小少年从对面急匆匆奔来。
少年眉清目秀却生的实在单薄,一边跑一边紧张地回头查看,没料想刚好与魏小鱼撞个满怀,跌坐在地。
魏小鱼吃了一惊,揉揉额头正要伸手将少年拉起,谁知又有十几个花子跛着腿奔来,一把将少年抢了背起来就向前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