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这样的时代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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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了笔横财的顾黎爬在农业区外围的田埂上,他皱着眉头心想今天运气真差,远远的还没进入农业区,就碰到了拦路搜查进出流民的稽查队。
流民群体中有人说过,在
号壁垒城市里真正难缠的不是驻扎在商业区中的军队,而是这些搭上了军部路子的稽查队成员。
这些由流民组成的稽查队往往在农业区内横行无忌,要是有外出捕猎的流民犯在他们手上,辛苦逮到的猎物被盘剥个干净不说,碰到心狠手黑的,二话不说就是好一顿毒打。
但是刚从
号未知区逃出来的顾黎现在觉得这句话不太全面,真正能威胁流民生存的,莫过于暴露在荒野中直面生死间的恐惧。
不过顾黎依旧没有行动,贸然去赌自己运气的后果,大概率会是辛苦一场得来的东西全部沦为稽查队的嫁衣。
忽然间田埂中传来几声细微的蛙鸣,顾黎屏住气息将自己缩进了身后的玉米地中。
就在田埂前面不远处,顾黎用竹竿绑了一条细线垂在田埂下面,细线末端则是挂着一只拇指粗细的蚂蚱在不停跳动。
一只奇丑无比的田鸡正微屈后腿,两只椭圆的瞳孔不停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只田鸡单论体型来说,比成年男子的脚掌都大出一圈。
这只硕大的田鸡警惕性颇高,一直保持着后腿微屈的动作没有松懈,这样才能保证它在扑食猎物后能够迅速逃离。
顾黎倒是气定神闲,他安静的缩在玉米地中,两眼紧盯着那只想要挣脱束缚的蚂蚱。
蚂蚱蹦跶的异常欢实,却怎么也跳不出田埂外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只田鸡也慢慢放下了警惕心,纵身一跃用舌头卷住了腾空而起的蚂蚱。
怎料口中的蚂蚱被顾黎用细绳绑住了身躯,连带着田鸡后退时的身形都停顿了一瞬。
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缩身在玉米地中的顾黎浑身肌肉紧崩,扑腾而起用手中早就撑开的麻袋罩住了这只硕大的田鸡。
顾黎身形动作皆是熟练无比,比那只想要扑食蚂蚱的田鸡还像极了田鸡,显然顾黎不是头一回用这种方式去守株待鸡。
“吁……”,今天他跟清儿可以改善伙食了。
顾黎终于吐出了那口憋在胸口的浊气,
号农业区中好些人都说他是个没屁股的,为了逮只田鸡耐心奇好无比。
那只被罩住的田鸡突然在麻袋中一跃而起,撞在了顾黎不久前才接好的那截腿骨上后才消停了下来。
正在陶醉自己手法的顾黎被这一下撞的吃痛不已,幸好右手一直死死攥紧麻袋口才没让田鸡逃了出来。
“我大意了啊,没有闪!!”
得,旧伤未愈又填新伤。
重新变回跛腿的顾黎提着麻袋骂骂咧咧的就打算给这只田鸡现场演示一番什么叫做开膛破肚。
实在不怪顾黎的小身板不抗造,只是近几年这些稻田中常见的物种变的越来越怪异,不仅体型相较原先大了一圈,就连力气也比从前生猛了许多。
顾黎在田埂上折腾了半天,那些设卡拦路的稽查队眼见今天刮不到什么油水,悻悻然陆续离开了那条进入农业区的必经之路。
要是那位稽查队的贾队长知道还有顾黎这么号大鱼蹲在田野上,一心等着他们离去,少说会被气的好一阵跳脚。
顾黎提着收拾干净的田鸡,走向了前方那坐环型的巍峨高墙,商业区的联盟大厦就矗立在高墙之内。
镶嵌在大厦外层的裸眼
屏幕正在播放时下爆火的一部灾变电影,巨屏上光怪陆离的末日画面仿佛在静静诉说诉说着独属于这个时代的辉煌。
只要能将手中的黄金顺利出手,他跟妹妹就不用挤在农业区的框架房里了吧,走进镇子里的顾黎这样想着。
“呦,顾黎今天没上工,又跑去逮着田鸡了?”
“好家伙,现在连这玩意都长的跟锅盖似的,也就你才有这份耐心”
顾黎倒提着田鸡,走进农业区中的小镇时,路上不断有流民凑上前来打招呼。
这些在工厂上了一晚上夜班的流民大多难掩疲态,哈欠连天的同时也不忘对顾黎投去羡慕的神色。
不止这座小镇上的劳动力都进入了联盟政府开设的工厂上班,就是整个壁垒周围的农业区内,像顾黎这样,又能力旷工去捕杀猎物的流民已经不多了。
这与懒惰无关,壁垒农业区的运行机制决就摆在那里,懒惰者在这里注定无法生存。
而选择去捕猎的人如果空手而归,后果则是忍受整夜的饥饿同时,第二天还要强撑着身体去工厂挣那份续命的合成口粮。
因此绝大多数人情愿去工厂领取派发的合成食品,也不会冒着风险独自熬守在荒野之中。
农业区的管理者从不限制这些捕猎者,因为长此以往下去,所有流窜到农业区的流民,最终都会乖乖变成为
号壁垒城市提供劳动力的顺民。
工厂就像一个庞大吸血族群,在榨干所有的劳动力后,再将他们生产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壁垒城市,以维持商业区和贵族区的灯红酒绿。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反抗,可手无寸铁的流民在面对联盟军队黑洞洞的枪口时,胸中燃烧的怒火实在太过无力。
号壁垒城市爆发过数次流民冲击外层壁的事件,结果无一不是联盟高层用子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射程之内皆是真理。
顾黎并没有理会那些跟他打招呼的流民,他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框架房里,将妹妹接回来好好给她改善一下伙食。
流民小镇的民风并不淳朴,至少顾黎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不是忌惮于他手中那半截尖端被磨的锃亮发光的钢筋,不知会有多少人对他手中的那只田鸡动起歪主意。
随着越来越靠近进入商业区的闸门,周围的建筑也变的规整起来,粉饰考究的低层楼房取缔了小镇上常见的砖石框架房,不远处耸立着的巨大闸门给人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居住在这些楼层中的人多是些代表联盟高层的工厂管理者,这里的人带给顾黎直观的不同是,他们大多气定神闲肤色红润,全然不像那些在工厂中上班的流民一样精神萎靡。
就在顾黎走到小镇供销点门口的时候,一群人抬着好几副担架冲向了进入商业区的壁垒闸门,痛苦的嘶吼声和鲜血滴了一路。
“这是出啥事了,弄的血淋淋的?”有行人逮住一名火急火燎的中年汉子问道。
“可别说了,狗日的液压厂铣床又出故障了,车间里的好几个操作工被活生生切掉了手掌”。
中年汉子愤恨不已,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关于数控铣床的问题,他们不知向工厂的管理者反映了多少回,可那些吃的脑满肥肠的管理者又哪里会在乎他们这些流民的死活。
进入商业区医院的闸口里,执勤的几名守卫正手持不紧不慢的检查那些流民们的身份手环。
哪怕猩红的鲜血顺着担架不停低落,受伤者的家属急到崩溃跺脚,守卫们也全然无动于衷。
冷漠的表情在这一定格在他们的脸庞上,佛比手中识别器发出身份核验通过的声音还要机械,冰冷。
顾黎静静的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沉默良久,转身走进了供销点中。